墨家为何成为历史绝响

白雪红梅

先秦诸子百家中,影响最大的自然要数儒、墨、道、法四家。但自秦汉大一统后,它们的命运开始分化:儒家成了中华文化的正统和主流；法家虽在舆论上不大受好评,但实际上主宰了2000年来专制朝廷的庙堂政治；道家则占据了民间社会的广阔天地,成为幽人隐士的精神家园。

　　只有墨家,在刹那辉煌之后,烟消云散,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虽然我们现在还能从文本上大致了解墨家的思想体系,但它已经只是一块思想化石,在现实生活中几乎完全没有影响力。墨家为何如此悲凉?是墨家思想不够高明么?应该不是。墨家思想体系充满了人道主义色彩与科学精神,即便以现在的眼光看,依然熠熠生辉。那么墨家“失踪”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外因看,百家既罢、儒术独尊的历史环境可能是墨家消亡的重要原因,但同样不能居庙堂之高的道教(个别时期除外)却没有像墨家一样消亡,反而在民间发扬光大。除开外因,墨家消亡大约有其内在的因由:一个人要想成为墨家的忠实信徒,就必须有强烈的牺牲精神和献身精神,“以绳墨自矫,而备世之急”；必须能忍受生活上的艰苦,“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必须怀有对众人的博爱之心,而不能讲私人感情……墨家希望每个人都能成为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虽然都倡导苦行僧式的生活方式,但墨家与中国第一大宗教佛教不同:前者是一种出世的宗教,能在修行过程中,为信徒带来心灵慰藉；而墨家只是一种世俗学说,显然不能做到这一点。也正因为此,其倡导的无私行为很难有普遍而长久的吸引力。

　　虽然今天墨家已成遥远的绝响,但其思想依然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倘能返本开新,墨学亦未必不能造福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