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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和谈冉乔峰诗集《漂泊志》中的故事人生 冉乔峰笔名老乔,重庆酉阳土家族,90后农民工,打工诗社创始人,网刊《打工文艺》主编。2016年通过网络众筹方式在广大热心网友的支持下自费出版了诗歌自选集《漂泊志》。非常感谢帮主在第一时间为我寄来新书,在这里我将就我个人阅读漂泊志中的诗歌之个人体会表达粗俗的看法。由于能力学识有限,难免存在错误与不足,望作者和读者原谅。
〈一〉:呈前
中国打工诗歌是随着改革开放后的打工时代而出现的一种打工文学的题材之一,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零星的打工诗歌创作,打工诗歌处于催生阶段,发源于深圳、东莞、广州等沿海城市。而到了90年代和世纪之交打工文学显山露水,涌现了郑小琼、罗德远、许强、张守刚、徐非、许岚、任明友、辛酉等一大批优秀的打工诗人,写出了如《我们这些“鸟人”》辛酉《一个打工妹的征婚启示》徐非《黑蚂蚁》罗德远《黄麻岭》郑小琼等一些非常优秀打工诗歌作品。除了当时各大主流刊物和打工杂志能看到这些熟悉的名字和作品外,许强、罗德远、任明友等人还自费创办一份《打工诗人》报,后改为杂志,为打工诗歌阵地做出了标志性的举动,后因各种原因不得已停刊。 〈二〉:启后 到了2011年前后随着网络的兴起,微博、微信等即时通信工具的加入,使打工诗人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打工诗歌的作品越来越多。可以毫不保留的说打工文学进入了网络黄金时代。 而冉乔峰就是在随着微博、QQ等即时通信工具融入打工文学创作后,在微博上写作微诗而发展起来的打工诗人。冉乔峰把内心的苦闷、对故乡的思念、对未来的期盼埋在心底感想通过构思有分行的短句将其表达出来。渐渐的这些分行的短句在生活的洗礼和诗人耐心的打磨下成为了一首首扣人心弦的诗歌。 不断构思短句并耐心打磨的短句的冉乔峰,渐渐在圈内小有名气。为了团结更多打工诗歌爱好者,促进打工诗歌的交流,冉乔峰在微博上创下了#打工诗社#的话题,以团体运营的模式,吸引了一大批底层文学爱好者和创作者,并相续创建了广东、湖南、江苏、云南、贵州、等各地分社带动创作人员三千余人,在腾讯微博#打工诗社#话题创下30万条广播量和一千八百多万次点击量的记录。对在新媒体下推动打工诗歌的交流与发展做出了相当贡献。后随着微信公众平台的崛起,他又搞起了《打工文艺》微刊这个平台。 〈三〉:诗歌的解读 和其它打工诗歌作品一样,冉乔峰的作品中不乏对生存现状艰难的思考,同样通过写作中通过对底层打工者生存的关怀揭示了中国社会转型时期带给底层人民的伤痕与阵痛,当然也不缺少他对于自己人生与未来的思索。 正如诗作《老农民工》中的那样,“我知道/他比我的父亲还要大/经理说他老/主管说他/老组长说他老/连那皱纹都爬在脸上/也说他老······/颤抖、迟钝,只听见一声落响/一块电路板就朝地上倒去/嘿,不得了喽!/一根手指就指了上来/你走、你走······/他走时的印象啊/如同看到了几十年后的自己/”这诗的前部分表达了他对老农民工的深深同情,他比我的父亲还要年老,以及所有的人恍惚额头上的皱纹都在诉说着他的衰老,诗中没有明显对民工表示同情的句子,但是对民工的同情已跃然纸上。最后老工人走时的背影如同几十年后的自己,使得他对老工人的同情进一步升华,也表达了他对自己以及更多农民工老去后命运与归属的思考。 不必说,此时的老民工无法融入城市,同样这些老民工也难以回到故乡,即时在空间上回去了,面对的也是荒芜的田园,颓圮的家园,也不会有儿孙绕膝的颐养天年,有的只是儿女不在身旁,只剩下孤苦与凄凉的空巢老人。我相信他看见那个比父亲还要老大农民工时,一定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依然在外漂泊的老农民工,此刻是否也受着别人的白眼,此刻是否也受着别人的呵责。听着他人呵责老人时,诗人的内心一定是痛苦的他想为老工人辩护,但是他不能,为了生活他不能为老民工辩护,诗人别无选择满怀内心的痛,无处发泄,于是文字便成了他唯一的发泄。写下了这首《老农民工》但愿老民工好运。 在他的作品中,不仅有对打工生活苦难的诉说,同样不乏对无根漂泊的焦虑感,与异乡游子对故土家园的思念却又不得而归的复杂心态。正如《旧车票》中,“那些漂泊的印迹有些泛黄/广州-九江 九江-成都/成都又到了广州和厦门/它始终绕开一个叫酉阳的地方/”他为何绕开酉阳是时空距离的不可跨越吗?显然不是,在现代高度发达的交通体系之下跨越成都到酉阳,以至于广州到酉阳都不存在问题,那为何他要绕开?不必说是他内心的距离,他是不愿亦或不敢回到故乡。 古人常说衣锦还乡,可是他此刻有衣锦吗?也许说有也许说没有,但在我的印象中他没有衣锦,他辛辛苦苦创作出来的诗歌在乡人生活的哲学中根本算不了什么,他们记忆中的成功就是车子房子外加一个漂亮的媳妇儿。不消说此刻的他没有乡人眼中的成功,乡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不大走运的打工汉,出去那么多年没有挣来房子车子也不曾找到逞心如意的妻子。所以此刻的他拒绝回到酉阳,拒绝回到那个无时不刻不思念的故乡。可以想象当南下的列车离故乡最近的那一刻,他的列车却与故乡渐行渐远,此刻他的心情,此刻他的眼角是否会滴出几滴热泪?他是否也有某一刻想冲下列车冲回故乡的冲动。但是他最终不能也没有冲下列车冲回故乡,所以他心间萦绕的依然是无法排解的乡愁。 因此; 他就只好在睡梦中去排解内心的乡愁,“故乡的那一片桃花儿/在深夜里,撕咬我的铁床/把我从梦里拉了回去/(《梦中的桃花儿》)但就连睡梦中故乡里的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寄托往往也不会长久,总是被上班的闹铃吵醒,此刻他的内心多么希望,上班的闹铃不要吵醒他的故乡梦啊,但是他的闹铃做不到它总是定时无情的想起。于是他不得不只在上班的时候想起这个时候故乡的美丽。想起这个时候刚刚升起的太阳,幻想起自由的雾集结云朵,云朵向鸟儿招手,鸟儿向人民问好。这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的画面。与此刻争分夺秒的都市格格不入,但是他没有呼告没有呐喊,而是用平静的方式表达出来独在异乡的悲凉。 他除了表达对故乡的思念,当然也不乏对异性的渴望。正如他借小杰之口说出来的;“他还自卑的说他想找个女友/当然做老婆最好/”可是当面对现实的时候他也不得不低下头颅。“但在我们谈论房子、车子时/他似乎把头埋得更低了/”我想当面对房子车子的强大压力时,不止是小杰,还有他及更多在社会漂泊的人都不得不把头颅埋的低一点,再低一点。低下的自卑的头颅,不止在是头颅,是他们那种渴求融入城市,却又无法融入城市的心情。然他在工作之余也不乏浪漫和观察别人和自身周边的事物,打工的爱情也不乏温馨如他在《工厂之恋》写到,“看吧那下班后的恋爱/用一大一小的工衣代替了情侣装/那卿卿我我的工厂恋人/宛如两颗低头的小树”一种酸涩一种温暖瞬间跃然纸上。 读帮主的诗个人感觉不能用美来形容,诗中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过多的卿卿我我。不似顾城诗中充满童话的色彩。也不似同为打工诗人许立志诗歌中流露出的那种悲凉和绝望。他的诗歌更多的是一种生活的真实,也是一种自我呈现和对周边故事的记录,他的诗歌大部以诉说为铺垫,往往让人感觉阵痛,但通常又以抚慰向上的句子收尾,通俗讲就是苦难中带着阳光和生活气息,犹如生活中用诗歌写就的历史。或许这种写法有人鄙夷,但是我却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写法,愿他再接再厉,创造出更多的佳作。 作者简介 渝溪小鬼:重庆人,现为重庆某高校在校大学生。文学爱好者,偶舞文弄墨,作品散见网络。对于生活相信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哮喘,同时有一种明知没有结局,依然相信奇迹的偏执。 (注: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打工文艺”。特别感谢《漂泊志》作者对文本的修改和校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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