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走，香港艺术展演旅游去》

居仁堂主

十二

　　到广州下了火车，各展演队在广州站纷纷照相留下了集体照，女人天性使然。然后大家走了20分钟的路，坐到大巴车上，一切都安排得严丝合缝，无可挑剔。到达深圳已近黄昏。若云一行人虽然是卧铺，但还是感觉到很累。前些年若云曾在深圳住过十来天，对深圳也就少了好奇心。10点多到了酒店，若云想陪杨丽、蒋丰玲她们出去转转，因为晚上没吃饭，结果是电梯停止服务，她们也只好呆在酒店里。站在酒店窗口，深圳的是名符其实的万家灯火，街道上是一条流动的光带。

　　多年前那个晚上，站在深圳高楼的窗口，也是这般的多彩的夜。但，那更多是对香港这个曾经被英国租借统治了一两百年的神秘的猜想。若云们是所谓的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60后，只在书本上知道资本主义的概念。而没有亲眼见过资本主义真实的、客观的面目。资本主义社会，在一个时间段内如猛兽凶禽，是社会主义的敌人。是会要中国几亿人性命的万恶的社会制度。那个夜晚上激动的，是和咱向往，甚至带探秘色彩的。而今天再站在深圳的夜的窗口，灯火更为绚丽，而心却是平静的。

　　二十四日五点多一点，若云们即被叫起床。睡眼惺忪的她们快速的进到卫生间，洗涮完毕，连妆都来不及化。即小跑到大厅吃饭。早餐简单，两个小包子、一根火腿肠、一个鸡蛋、一盒奶，吃饱而已。时间紧，任务急，匆匆坐上开往蛇口口岸的大巴，睡意似乎没醒呢。迷迷糊糊间，导游小谢过来说：“马上过关了，现在把身份证发给大家。”

　　若云接过身份证，顺便瞄了一眼，立即觉得不对，再审视一下，这张身份证的头相是位女性胖乎乎的傻傻的，而姓名也是稀少卞姓，叫卞少英。藉贯江西南昌人。哦，太离谱了。展演舞蹈队都是L市的，更不是一个省份的，怎么来了这么一张身份证啊。若云站起来扭着身子：“谢导，身份证发错了。这不是我的。怎么会有个江西南昌的？”“我一会儿给你解释。”小谢依然发着身份证。看来小谢是知道这身份证是错的。

　　全车人听了若云的问话后，已拿到身份证的人纷纷拿出身份证看。杨丽、蒋丰玲、可可都站起来说：“俺们的身份证都不对。就不是咱舞蹈队的。”

　　“先坐哪儿，等小谢发完身份证后再解释。”张老师对若云几个说。

　　小谢发完身份证后，拐回来对若云几个说：“你们这个旅行团人员岁数偏大。所以要做一下技术处理。到过口岸时，你们的身份证就还给你们了。”

　　杨丽听迷糊了。“俺们几个岁数大？”

　　蒋丰玲说：“俺们在舞蹈队里算是年轻的。岁数超六十的在一半呢，咋说俺们岁数大？”

　　若云认真看了看她手中的身份证，这个卞姓女人是一九六三年生，比自己只小几个月。如果说岁数大，应该换也四十来岁的也说得过去。只比自己小几个月，有多大作用，能平均下来多少？

　　小谢说“这身份证只是在过关前用的，你们记清楚这张身份证上的姓名。如果有人问的话，你们就报身份证上的姓名。”

　　柳会长这会走过来说：“这不是啥大事。导游们经历得多了。咱们就成全一下。省得咱这个团队因为这事耽搁行程。”

　　听了柳会长的话。若云杨丽和蒋丰玲以及可可都不再说话了。但若云心里一直犯嘀咕。这算哪门子事。身份证昨晚上收走了，今天早晨怎么换成外省外市的陌生的呢？这里有到底有什么蹊巧，若云一直到旅行结束也没弄清楚。身份证离开自己，无论如何是件让人操心的事，网上流传太多关于身份证信息泄露，导致的重大经济损失。更何况是身份证让别人保管着呢。

　　车平稳地行驶在城市中，高低不同的大楼从窗边一闪而过。下雨了。应该是中雨以上的程度吧。窗外一片朦胧，海边更是迷漫看神秘。若云伸直身体，想坐前挡风玻璃处看前方，雨刮器来来回回地扫，一会儿若云就累了。她躺在座位上，轻闭着眼睛，任由大巴车载她前行。她似乎感觉到了，现在她和她的伙伴们已身不由已。

　　车停了。车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人们下车前，将随身带的雨伞取得来。在下车时即撑开。若云临行前，曾听队友们说，带雨伞费劲，戴着长檐帽就行了。若云曾在广州生活过一段时间，她知道南方女人出门必带的物件之一就是雨伞。晴天遮阳，雨天挡雨。

　　口岸大厅里挤满了人。用人山人海形容并不过分，人头攒动，似乎只见人来，不见人走。在电视上看新闻说去香港的人减少了。但从口岸来看，仍然是一片热闹景象。

　　人们说香港是购物天堂。其实，香港购物的功能日渐淡化。同地已不是物资匮乏的时代了。从香港带录音机放像机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若云看着眼前的人流，一直想算着一个算不清地账。为啥内地人去香港如潮水般的来去，把辛苦挣来的钱扔到香港，还有香港要独立，要人人一票的民选。英国人占领时，你咋不独立，咋不民选呢？喝着内地人的水，吃着内地人的粮，还捣蛋。这个世界上为啥有恁多人不知好歹呢。她想不明白。

　　若云她们站在一边等候小谢去办出关手续。由于是集体行动，若云不敢到远处，只能呆要口岸大厅里。大厅里没有座位，人们三五成群站着聊天。渐渐地站累了，两条腿成硬棍了。于是若云和杨丽蒋丰玲席地而坐。静等导游办手续。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滑过。只不过滑的是慢动作。呆呆地停在一起，是件很难过的事情。一直到十一点多，小谢才气喘吁吁地过来说，办好了。说罢，将各人的身份证和港澳通行证发给大家。同时，收走了发给若云、杨丽、蒋丰玲和可可的他人的身份证。

　　一行人到香港，已是下午一点半了。

居仁堂主

十三
   下午一点半左右，L市的艺术展演旅行团纷纷到达一饭店。导游向若云她们说：“由于时间紧人又多，午餐时间为十五分钟。”大家无话可说。都是有阅历的人。知道在家千般好，出门时时难。凡出门旅游的人都知道，旅游本是件十分辛苦的事。
若云、杨丽、蒋丰玲等八个人围坐一桌。饭店的速度确实很快。四盘热菜两盘凉菜一盆米饭马上端上来了。四盘热菜是一盘鸡肉炖黄豆，一盘炒大白菜，一盘炒小虾，一盘番茄炒鸡蛋，一盘韭菜炒猪血。两个凉菜则是一盘咸萝卜丝，一盘榨菜片。那盘主菜当属鸡肉炖黄豆。准确地说，应该叫鸡碎骨架炖黄豆。剁得很碎的骨架与黄豆同在。六盘菜摆放在桌子上，若云看了看这些菜，盘盘菜刚好盖着盘底，而且是平平的堆放。怕是不足以一人一筷子。不过，好在黄豆很经筷子夹。早上五点半吃早餐，到此时快两点了，屈指算算八九个时间了，这群人何时受过如此的饥饿。尤其是杨丽这样的糖尿病患者，更是头晕眼花了。亏得早上没有吃降糖药，否则，会出大问题。大家饥肠鹿鸣，也顾不得矜持了。
  若云将饭盆端到自己面前，她操勺一碗一碗的盛饭，然后递给每个人，最后一碗留给自己。此时看看，有人第一碗已吃净了。盘中菜已消耗大半。若云将饭盆挪开点说：“乖啊，你们可真麻利。第二碗饭，你们自己盛吧。再晚了，我只有浇菜汤的份了。”若云大口地吃饭，小筷子夹菜，菜已凉，不见热气。饭是温温的。填饱肚子再说。人说当兵的五分钟吃饭，很多人不相信。此时，十五分钟吃饭时间，若云们觉得很宽余。凉菜不烫嘴。若云三下五除二，三大碗米饭下肚。只是这碗在内地是用来喝茶的小碗。第三碗时，盘中只剩汤了。若云端起炒鸡蛋的汤浇到米饭上，作为下饭菜了。离席。
蒋丰玲说：“香港吃饭就是这个样子啊。还没见过恁差劲的菜。没滋没味的，青菜都舍不得多端点。”
“出门在外，不讲究。人家赞助的饭菜，不挑剔吧。这样的饭菜就是维持生命就行了。”这样的饭菜从香港吃到澳门，再吃到珠海，几乎没有换样。
维持生命之餐，正如水为生命之源。
雨仍然在下，不紧不慢地下，四平八稳地下。若云所在的旅行团在雨中来到香港海洋公园门口。大家撑着伞下车。导游小谢同样撑一把花伞。她右手持伞，左手持一小蓝旗，站在前面对大家大声说：“我们来到了香港著名景点，海洋公园。但因为三点要展演，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多时间，只能在这里游览三十分钟。”
“30分钟？”若云和杨丽不约而同的重复一遍。因为她们俩都来过。香港本是购物天堂，加之土地奇缺，用来娱乐的场所有限。但海洋公园是香港著名的景点是一点不错的。上次她们在这里游玩了半天，还未尽兴，很多地方未到，尤其是海洋馆里，海豚表演在亚洲是十分有名的。
蒋丰玲此前未来过香港。来之前，她特别对香港的风景名胜和娱乐场在网上进行搜索，并加以了解。她知道“香港海洋公园（Hongkong Ocean Park）位于香港港岛南区黄竹坑，占地超过91.5公顷，在1977年1月10日开幕，是一座集海陆动物、游戏和大型表演于一身的世界级主题公园，也是全球最受欢迎、入场人次最高的主题公园之一。公园依山而建，分为“高峰乐园”及“海滨乐园”两大主要景区，以登山缆车和海洋列车连接。2012年，香港海洋公园获国际游乐园及景点协会博览会 (IAAPA) 颁发顶尖荣誉大奖“2012 Applause Award”（全球最佳主题公园），成为亚洲首间获得此项殊荣的主题公园。[1] 香港海洋公园拥有海洋水族馆及主题游乐园，凭山临海，旖旎多姿，是访港旅客最爱光顾的地方。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趣味十足的露天游乐场、海豚表演，还有千奇百怪的海洋鱼类、高耸入云的海洋摩天塔，更有惊险刺激的飞车、极速之旅，堪称科普、观光、娱乐的完美组合。海洋馆是世界最大的水族馆之一。水体宽22米，长38米，水深达7米，分为4层，观众可由通道环绕参观。该馆按珊瑚礁布局，分深湖和泻湖两部分：深湖依据堡礁设计，泻湖参照缘礁摹造，两湖海水相通。馆内放养了太平洋岛屿及南中国海鱼类5000多条，约400多种，从体长不到2厘米的盐雀鲷到身长3米的豹纹鲨，还有海鳗、神仙鱼、石斑鱼等各种珊瑚礁鱼类。该馆还设有“珊瑚和珊瑚礁”展览，介绍有关珊瑚礁的形成。香港海洋公园入场人次全世界排名跃升至第14位，亚洲区则排名为第5位，在全中国排名则持续高据第1位。拥有全东南亚最大的海洋水族馆及主题游乐园，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趣味十足的露天游乐场、海豚表演还有海狮、飞鸟等精彩特技表演，还有千奇百怪的海洋性鱼类、高耸入云的海洋摩天塔，各式各样惊险刺激的机动游乐设施，如过山车、摩天轮、海盗船等，更有惊险刺激的越矿飞车、极速之旅，是访港旅客最爱光顾的地方。”
这里无意为香港海洋公园作广告。其实香港海洋公园已经被珠海长隆海洋公园所超过。
多年前蒋丰玲在电视上曾看过香港海洋公园里的海豚和海狮表演，那份精彩让她记忆犹新。虽然她没见旅行日程，但她肯定此次香港之行，一定有香港海洋公园。如果问蒋丰玲来香港有何期待，她一定会说想看海豚和海狮表演。那是她心仪多年的节目。听导游说只在香港海洋公园停留30分钟，仅看一场海豚表演最少也要三十分钟呢，蒋丰玲心里不由得有被耍弄的感觉。
蒋丰玲大声问：“小谢，半小时时间能不能看海豚和海狮表演？我可是冲着这个来的。”
小谢说：“海豚海狮表演是定时间表演的。今天的时间来不及了。”
蒋丰玲听了导游的话后，心情一下就低落下来。一队人马跟着小谢，在雨中如急行军似的在海洋公园走了一趟。若云杨丽二人本想旧梦重温，而蒋丰玲是新梦初做，但都梦断在这香港潇潇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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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从海洋公园急匆匆回到巴士上，人们不再想说话。大家默默地坐在车上，靠窗的扭头看着窗外的飞雨和朦胧的建筑，而靠过道坐着的，则滑缩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大家没有牢骚，因为香港毕竟是个行政特区，毕竟在英国的殖民下过了一百多年，这里应该有太多与内地不同的场所。海洋公园太匆匆是因为三点要展演，人们都会主动地为寻找安慰自己的理由。这不是阿Q精神，是对未发生的一切抱有深深的希望。坐上大巴，一车人向艺术展演地驶去。在家里时说，到香港是在大舞台上表演，是一场艺术盛事。不管如何，辛苦排练了半个月，来到这个资本主义的特区，能够将自己的努力和艺术展现给香港同胞欣赏，也是件让人骄傲的事。
雨朦胧，窗外的街景却清晰。怎么车越来越离开了热闹的街市，离开了那些高楼和商号林立的城区。街两面竟然都是低矮的小民居。而且环境相当的差，垃圾到处都是，似乎是家乡那城乡结合部的样子。在大家疑惑中，车停在一家酒店门前。这家酒店鹤立鸡群，显得颇为豪华。导游说到了展演的地方。
若云下车后，站在雨后里，看了一圈说：“这是到哪儿了。香港就是个破样子？除了这个酒店有现代气息，别的可都是破败景象啊。”
“是啊，香港如果是这样子，比咱家可差二十年的光景。”蒋丰玲困惑地说。
“这样的资本主义，不如咱社会主义。嗯，是独特的社会主义。咱家比这强多了。”杨丽也随和说。
“是在这儿展演？”张老师看着柳会长，疑惑地说。“这个酒店里面有大舞台，有大剧场？”
“进去瞅瞅再说吧。连我也迷糊了。”柳会长也是一脸的不解。
小谢将一行人带到酒店里面。酒店大厅很是气派。水晶吊灯闪着光，光滑的地面打过蜡的。光滑得照见人影。嗯，不错。若云心里想道。她们进了13层楼顶一大空场。这是酒店举办室外婚礼的地方，大家都在在里化妆，进屋里已有不少人了。
若云看了看这间房，大约有二百多平方米，长方形。门对面是一个铺着红地毯的地面。地毯头上有一个小舞台，上面摆着花篮，房间里摆着几排桌子、凳子，好像是开会用的，背景上有香港艺术展演……并不是所谓的大舞台，大剧院。
若云们呆呆地立于房间内。一会儿看见有几只江西的旅行团进来。接着还有几只许昌的旅行团到达。若云拍了拍张老师的肩膀问：“就在这里展演？屁股大个地方，连咱们二百多号人都挤满了，还有许昌和江西的队伍。还能装下香港的观众？”
张老师看都没看若云一眼。默不做声地站着。柳会长已去找王秀亮问去了。此次来香港展演，所有舞蹈队的队员们，一是对艺术的热爱，二是对香港回归二十周年的一种心情表达。来表示到香港同胞回归的一种慰问。香港与内地各省份毕竟不同。
作为一个资深文学爱好者，若云几乎将七子之歌背颂下来。闻一多先生在一九二五年写的七首诗歌，是写澳门，香港，台湾等七块被世界列强占领，内心倍感屈辱的心情。在七子之歌的香港中他写到：七子之歌•香港
我好比凤阙阶前守夜的黄豹，
母亲呀，
我身份虽微，
地位险要。
如今狞恶的海狮扑在我身上，
啖着我的骨肉，
咽着我的脂膏;
母亲呀，
我哭泣号啕，
呼你不应.
母亲呀，
快让我躲入你的怀抱！
母亲！
我要回来，母亲！
现在香港回归二十年了。这就如一个兄弟被他人强行抱养，不得认祖归宗。饱受了屈辱。现在回来，一直在家的兄弟姐妹们就会倍加爱怜这个小弟弟。可是，今天哥姐们来到香港艺术展演，若云怎么也摆脱不了被戏弄了的想法。
呆立在这房里。若云真的想对老师说，她不演了。心情不佳。有走亲戚不被欢迎，还呆在这里作什么的强烈想法。但她看到张老师和柳会长也对此不满，她强忍着不吭声。
屋里挤满了人。有江西话，有普通话，有若云的家乡话，但就是没有一人讲白话。若云在广州生活过，她分得出哪是客家话，那是白话。她甚至知道白话是以省港两地的发音为最准确，被称为白话的模范。
一会儿，柳会长回来了，与张老师私语几句。张老师摇了摇头。对大家说：“咱们就在这里排号演出，”
若云这几十年来，一直对自己的形象特别注意，在化妆上也就特别的注意学习。不管在哪儿演出，她为舞蹈队的姐妹化妆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事。她也乐此不疲。可今天她有点心不在焉。她为自己也是草草化了妆。若云属于那种情绪化直接流露出来，不会装的，被看成城府不深的那类人。一转眼再看这屋子里的人群，都是着演出服的人。大家是演自己的，看她人的。上台是演员，下场是观众。这与她们的事前预想得有天壤之别啊。她是来在大舞台上，为香港民众表演。让香港民众体会到内人对香港的热爱的呀。好在，排练了半个月，每个动作都烂熟于心，形成了肌肉记忆。《美丽中国》音乐想起，东方佳丽舞蹈队的队员们几乎完美的表演了规定的动作，或许东方佳丽香港之行点背，舞跳到一半，音响竟然出了故障，停了。老师喊着节拍完成整个舞蹈动作。原来她们想，到香港了可以感觉一下国际大都市的舞台气氛，总是冲出大陆，离走向国际舞台也只有半步之遥了，可现实就是这样，反差太大太大。
下场后，若云忍不住问张老师：“咱们来艺术展演，就是咱们内地人演内人看。也这算是香港艺术展演？那咱跑恁远来干啥。许昌离咱那里二百公里。就是到郑州演也就五十元车票钱就够了。当天打来回。一个香港观众没有，连音乐都播放一半，这就叫香港艺术展演。”
张老师没做声。她的心情一定和若云一样。
张老师问柳会长：“咱费恁大劲来展演，就这样？咱们自己演自己看，大老远的跑来。”
“不是还有江西队嘛。”柳会长死抗着。
“那咱去江西演也比这近得多呀。咱还能去瞅瞅井冈山呢。”杨丽接嘴说。此时大家的不满情绪都爆发出来了。
“挂羊头卖狗肉。”
“说的是大舞台，大剧院。最后是个摆地摊的。”
“回家别给家人说，丢人现眼。我还说在香港大剧院里表演呢。”甚至有人说，咱们被卖了。柳会长还在替人家数钱。不信走着看。     
若云深有同感。此行最为核心的艺术展演就是这般模样，以后几天的行程会好吗？果然。展演一结束。队伍集中后，新增加了一名接地导游。这是名男性导游。他一句话点明了旅行团的性质。
他说：“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东方之珠----香港旅行。从现在开始，旅行团为购物旅行团。今明两天，将由我和陪同大家一起在香港度过……”旅行团前加了购物二字。这就标明了旅行团的实质将会与此相符了。
有人问：“我们购物旅行团？”
导游说：“你们不是纯玩团，香港是购物天堂，来这里购物，自然会有你们心仪的产品供们挑选。”
购物、购物、购物，若云杨丽蒋丰玲的心情开始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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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有人形容中国人旅行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了景点就拍照。回来一问，啥都不知道。尤其是现在手机的照相功能强大。不管任何档次的手机，拍留念照都是十分漂亮的。表演结束后，王秀亮上台讲话，说大家表演很棒，艺术很精湛，很专业云云。此时的现场由于与此前所说有天差地别，人们已经对他的为人处世产生的怀疑。而他的表扬更如是对这群老年人们的一种嘲讽。
爱跳舞的女人都是赶时髦的女人。所有的参与表演者，多是自恋者，朋友圈刷晒幸福是最能体现女人爱美之心的。拍照是女人们旅游必须的内容。
展演结束。舞蹈队在酒店门前拍照留纪。可惜酒的名字不带香港二字。若云转着身子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商店有香港字样。若云、杨丽和蒋丰玲即跑向那家店前想拍照。谁知竟然招来了王秀亮和导游的喝斥。若云等不理解，怎么了？香港回归二十年了，早就可以自由行了。难道还有禁区？即便是旅行团，若云们也没游出导游们的视线啊。
杨丽走近王秀亮说：“咋啦？俺们就想跟那俩香港字留个影，你犯得着这样大声喝斥这些老阿姨们吗？”
“俺们离开家两三天了，事前你们也没提醒我们开通国际长途漫游，倒是在车上说不让我们买香港的手机卡，怕上当受骗。害得俺们来一次香港，竟然连个朋友圈都发不了。连个照片都晒不成。你们还恶的弄不成。”若云一直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你说在香港大舞台，大剧院表演。有大舞台吗？有大剧院吗？有一个香港观众吗？俺们这一趟与香港艺术界有毛关系吗？”
王秀亮没听完若云的牢骚，转身走了。大巴车稳稳地行驶。蒋丰玲对若云说：“在家里咱说的是艺术展演旅行团。咋会到这里转眼变成购物旅行团了？”
杨丽接口说：“谁知道他妈的个逼的咋回事。一进香港咋会啥都不对劲。”
“张老师，人家旅行团购物都是不加在团名上的，咱这个直接就是购物团，你说，他们是不是看咱们像是有钱人？”张老师没有理若云的。微闭着眼，半躺在座位上。
车在窄窄的古道上行驶。这些楼房很旧，如果在内地，早强拆了。但在香港还是保存得好好的。车越往前走，楼房越来越高，七点多，若云所在的旅行团登上了一艘船。在海上夜游维多利亚港。这让旅行团的队员情绪高涨了。而张老师也小声的自言自语地说，我想着他们也不会把事办得太绝了。维多利亚港是香港的中心。
“维多利亚港简称维港，是位于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的香港岛和九龙半岛之间的海港。世界三大天然港之一。由于港阔水深，为天然港，香港亦因而有“东方之珠”、及“世界三大夜景”之美誉 。维多利亚港的名字，来自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一年四季皆可自由进出。早年已被英国人看中有成为东亚地区优良港口的潜力，后来从清政府手上强占香港，发展其远东的海上贸易事业。维多利亚港一直影响香港的历史和文化，主导香港的经济和旅游业发展，是香港成为国际化大都市的关键之一。维多利亚港的海岸线很长，南北两岸的景点多不胜数。香港岛一岸既有充满现代感的高楼大厦和已成地标的香港会展新翼，九龙则有香港艺术馆和香港太空馆。维多利亚港日间蓝天白云碧水，小船和万吨巨轮进出海港，互不干扰，到了夜晚便更加灯火璀璨，缔造“东方之珠”的壮丽夜景。香港有多种海上观光船，其中天星小轮最受欢迎。天星小轮主要往来中环、湾仔及尖沙咀等市区旅游点，曾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列为“人生50个必到的景点”之一。一百多年来，维多利亚港的角色远远超越了一个普通的港口。维多利亚港一带,在位置及地貌上来说都是香港的中心，它是香港重要的天然资源，也是香港市民生活的一部分，每天数百万人次跨越南北两岸；经济上，它拥有世界上最繁忙的集装箱港口，见证着香港的商贸、经济和旅游业的变迁；文化上，维多利亚港以及维多利亚港两岸的建设、发展、花絮、新闻、是是非非和喜庆盛事影响着香港的历史和文化内涵，为香港这个国际大都市不断增添华彩和魅力。“船悠悠地前行着，导游轻轻地解说着。
雨里黄昏的维港，显得朦胧不清，远远的只有高高的楼房，还有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一直到接近尾声时，天才黑下来。港口两侧的灯光似乎一齐打开。万家灯火，和着路灯，以及汽车的灯光，将维多利亚港映照得十分美丽。而海平面上跳跃着五彩的光影，船来船去，水面的光影随之变化着色彩。在船上看着香港的夜景，若云觉得早些时候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可能是对王秀亮误会了。这夜游维多利亚港，是多浪漫的事情啊。只可惜手机拍不了这样的照片。若云心里暗暗后悔。忘记带上照像机了。
一小时游完维多利亚港，一行人来到酒店。若云们住在十八楼。等她们安排好房间，想下楼自由逛逛商店，来到电梯前，发现电梯停止服务了。十八楼，让近六十岁的人望而生畏。
杨丽说：“妹妹让我给她捎点药的。就现在这点自由活动时间，可十八楼走下去，再走上来，真让人害怕。”
若云说：“算了吧。十八楼啊，爬上来累死了。捎药的事明天办吧。”
蒋丰玲也说：“我膝盖疼，爬不了高楼。我在窗户里看香港夜景吧。”

居仁堂主

十六
二十五日一大早，有队员叫醒了若云。
昨晚若云与张老师同住一间房。若云边穿衣裳，边对老师说：“昨晚上游维多利亚港，还是怪美的。不知今儿到哪儿玩？”
张老师正在蹲卫生间。
她说：“谁知道呢。这趟确实跟个晕头鸭子似的。走了这一步，不知下一步到哪儿。”
若云听罢说：“俺们跟着你出来展演旅游呢。你这个当家的都晕头鸭子了，俺们这群人也只能跟着你晕头转向的游了。”
张老师笑了。说：“一群晕头鸭子。”
“跟着你这个晕鸭子头，不知水里有没有鳄鱼呢。”若云笑着打趣道。“你了没有？我也急着呢。”
“这两天坐火车，坐汽车，急着跑路，喝水少了。都便秘了。”张老师吭吭哧哧地。
若云给杯子里倒上水放在床头柜上说：“那咱就多喝点水。我也有便秘的毛病。”
“喝水多麻烦。出门在外，找厕所难。”
“是。人老了，憋尿的功能也下降了。以后，咱就安安生生的窝家里吧。出门就是找罪受。看这回展演，窝囊死了。音乐都放不全。”
“下回跪着喊爷，我也不组织这事了。”
……
七点半，集合乘车。香港街上人不多。香港的夜生活很出名，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一路弯弯曲曲，拐过来拐过去的大街小巷上转。九点来到珠宝店前。
男导游站在车前头说：“这是今天的第一站。请大家在这里选购你心仪的珠宝。大家放心，香港是购物天堂，知道你们在内地让假货害苦了，但在香港你们可以放心购买。这里面的东西保真。”
若云听导游的说法，不能说不对，可在一个香港人的嘴里说内地假货多，总是心里别扭。一行三十二人排队进入这家珠宝店。珠宝店很气派，大门口站着两位人高马大的大汉。
进到店里时，有人在这里专候，每人发一牌子，每人有专人服。这让若云想起蓝球场的常用战术，人盯人战术。若云看了看牌号—粉红色的96，好号啊。珠宝店里珠宝多啊。上千平米的商店，装修的豪华，地面也干净光滑。玻璃柜台里摆满了大大小小金银珠宝。有翠玉和田玉更有金的、银的、铂金的、彩金的项链手链戒指等。一百万的翠玉镯子成串成串……货架是大摆件，白玉观音菩萨，端庄慈爱，玉白菜白里透着青，逼真的放在白菜地里分不出真假。黄玉弥勒佛笑口大开，装着人间的悲苦，而将笑脸示人……珠宝、珠宝，珠光宝气，贵气袭人。
进珠宝店前，柳会长说：“进去瞅瞅，不买也行。看看转转，旅行社都是这样的。”
大家听了柳会长的话，心里自然踏实。而且香港回归二十年了，对于内地来说，有电视上也常有香港的新闻。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更知道香港是法治社会。珠宝店里，人挨人，人挤人，比赶庙会还要拥挤。若云、杨丽和蒋丰玲形影不离。虽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她们总是同进同站。女人对逛商店是天生的兴趣。既然买不买随自己，逛逛看看珠宝，开开眼界那可是件特幸福的事。
“这彩金项链，真漂亮啊。听说意大利的彩金项链最为正宗。今天看到了。”若云三人低头在彩金项链那里观看。彩金项链细细的黄里透着淡绿，绿中似乎又秀出一丝白，转个方向，那彩色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就是太贵了。一条快5千啊。”
“我要是有钱，这个翠玉镯子我是非卖不可。”杨丽转头看时。蒋丰丽看的那个镯子标价二百万。
“人不识货，钱识货啊。人家蒋丰玲的眼光真好。比若云强多了。”杨丽打趣道。蒋丰玲掏出手机想拍张照。这时，一声低吼：“你要干什么？这里不准备拍照。”蒋丰玲，若云，杨丽三人吓一跳。抬头看时，一个剽形大汉站在她们旁边。满脸怒气。
“这里又不是什么军事基地，一个商店，拍张照怎么了？”杨丽大声问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不让拍照，就是不让拍照。”大汉操着严重的白话味的普通。
“大那个蛋。这熊香港咋是这个鳖样子。”杨丽用家乡话说着。此时，蒋丰玲也就装起了手机。时间在她们逛逛转转中不知不觉地度过了。若云感觉到累了。两条腿有些发硬。她看了看手表，乖乖，十二点了。难怪累哟。进来快三个小时。期间没有坐，没有蹲，也没有靠着的地方站，不是站就是走。真是累。
她问杨丽和蒋丰玲：“逛美了。累不累？”两人回答。你累俺就累。腿都是肉和骨头长的。两个多小时不歇，能不累。
“找个地方坐下歇一会儿。”若云自言自语地说。她四周看了看。满屋子都是人，不见一个座位，唯有一边靠边墙处人少一些。
“要不，咱上那边去靠墙根坐一会儿。地面也怪干净的。”她们三人踱到墙根处，刚靠着墙想蹲下来。那男性导游即走过来大声说：“店里不准蹲，也不能靠墙站。请不要违反规定。”
“这是他妈的什么规定？就是监狱也让蹲让坐，香港是法制社会，就是样限制我们的吗？”若云也听不下去了。
“别废话了。这里就是这样的规定。”导游丝毫不让步。“我告诉你们，在香港必须购物，你们是购物团。你们的在香港的吃住行，都是商家赞助的。在这里必须每人平均购一千五百元以上的珠宝。否则，是不会让出店门的。”
若云懒得听导游说话，离开墙根慢慢地走。她们想到卫生间去休息一下。这时，看见柳会长正和王秀亮正在说什么。她们走近听柳会长说：“王总，进来都三小时了。老人家们都累了。还要强制购物，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呀。”
王秀亮听柳会长的话后，竟然大怒。“你们就不反省一下自己。你们队二十八个女的。二十五个在卫生间排队。你告诉她们，她们排队的时间，要重计购物时间。”王秀亮昨天在台上表扬舞蹈队专业精彩时的笑容，与现在的真是判若两人了。可看柳会长竟然也就不再做声了。怎么王总变脸真如翻书啊。听到说在卫生间都有二十五人排队。那么多队该有多少人排队啊。若云听后，也就打消了去卫生间找机会休息的念头。导游紧跟着她们仨。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若云对杨丽说：“奶奶，还得学毛泽东打游击战呢。咱们分散开，看他跟谁。”她们仨依计分开闲逛。
导游见状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发的有牌子，买了东西的都是有登记的。谁也别想白吃白住白玩。”想起昨天晚上夜游维多利亚港时，这名导游介绍着维港的过往今来，是多么的可爱可亲啊。可现在同样的声音怎么就让人恶心呢。
“看来，这次是来错了。瞅瞅这导游，再看看这门口的保安，在瞅瞅王秀亮的熊样。真要挨宰了。”若云对杨丽和蒋丰玲说：“仨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让出去的迹象呢。不买点东西真不中了。”
那边，导游又对着七八个队友发脾气：“你们有良心没有？良心都叫狗吃了。一路上吃的住的都是商家花钱。你们没有想想，二百元钱坐单程火车票都不够。”
有队员直接反驳：“俺们来是笑纳川穹的王总赞助二十万才来的。什么商家赞助的？”
“说的什么屁话。哪个王总赞助的。你们在香港吃住行，都是香港商家的赞助。”导游听了队友的话后，轻篾地笑了笑说。
“那是王总骗俺们了。妈那个逼的，骗这些可以当他妈的老太太们不怕坏良心，不怕生个娃没屁眼。不怕他断子绝孙。尻他妈的。”一位六十来岁的满头白发的男队友忍无可忍开口骂起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眼泪当不了钱花。快去买东西。不然你们出不了这个门。”导游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于是，那七八位队员借钱买足了导游规定金额的珠宝玉器。若云三人也绝望了。买吧。若云花了将近五千元，给儿媳妇买一条彩金项链。老爸在家时曾说过，到香港要给儿媳妇和孙女买礼物。而若云也真相中了这条彩金项链。若云现金只有四千元。无奈她拿出信用卡刷了。她想，亏得带了信用卡。否则，真玩丢人。在出行前，若云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她不想带。因为她自己知道，她对钱的控制往往是随性的。缺少计划的。掏出来后，想了想，才又装进了钱包。而杨丽则买了彩金项链。蒋丰玲买了一条彩金手链。差不多都花了几千元。若云她们离开珠宝店已是下午二点了。五个小时已经让若云她们饥肠辘辘，前心贴后心，筋疲力尽，话都不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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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下午两点，导游说可以离开店了。若云等哪听到了大赦令，一行步履蹒跚地奔出珠宝店。有几个六十六，七岁的老太太连上大巴车都困难了。她们用手搬着大腿艰难的上到大巴车上。拐着、瘸着走到座位上，嘴里连连念叨着：“我日她妈呀。我老天巴地的跑到香港来艺术展演，想着为香港内地大团结贡献力量呢，却让人圈到珠宝店里五个小时。平时散步走一小时，回家就不想动弹，这一下五小时，真她妈的坏良心了。”
若云先上车，坐在前排靠过道位置，空着靠窗的位置给张老师。张老师身体再好，虽然跳了几十年舞，身体比一般人强些，但毕竟是六十七岁的人了。让她坐前排减少一些晕眩。张老师上车，若云站起来，让老师挤进去坐下。
张老师喘口气对若云说：“小云，这趟香港艺术展演旅游怨我了。不是我，大家也不会受这罪。你把行程受的罪都记下来。回去写一篇报道发出去。别让其它姐妹们再上当受骗了。赞助二十万的王秀亮是个大骗子。要不是导游说，谁知道这人咋会装儿装孙装得像，却是害死人不尝命的东西。”
“五个小时站站走走，一分钟没坐，一分钟没靠任何东西。平时想都不敢想。”若云看着老师说。
“人就她妈的是个鳖。累身体累心，还要掏钱。回家咋跟娃们说呢。”杨丽跟着说。
“是呀。这才开始呢，还有几天呢。我能把娃儿上大学的学费花完。为了这趟艺术展演。”蒋丰玲无力地靠在座位上。
柳会长最后上车。没有人为她占位置。她从过道走过时，杨丽问她：“会长，让咱们圈到珠宝店里五个小时，还强买强卖，算不算非法拘禁，算不算犯法？”
柳会长慢慢朝车后面走：“违法不违法我不知道，我这会腿也硬成棍了。我也跟大家一样五小时没坐没蹲。累的也不想说话了。”
香港接地导游最后上车。上车后她面朝车尾说：“现在我们去吃午饭。午饭时间十五分钟。”
一车人没有人吭声。全都昏昏欲睡。来到饭店，八人一桌还是所谓的生命餐。顷刻之间盘中的汤都一滴不剩了。
若云苦笑道：“咱算知道香港人咋过日子。光盘计划就是这样的实现的。”
时间安排紧凑极了。吃完饭上车，一群人不言不语，恰如一群羊，在导游这个头羊的带领下，不知目的地跟着走。谁也不敢离群，因为身份证和港澳通行证都在导游那里呢。私自离队家都回不去了。大巴车七拐八拐来到一家巧克力店门前。
导游说：“我们现在去参观巧克力店。这里的巧克力在香港十分有名。可以买一些给孙子们。这是最正宗的巧克力。在这个店里停留时间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蒋丰玲听后似不可信。因为上午的五小时与半小时相比，三十分钟太短，太幸福了。
“三十分钟好。上卫生蹲一会儿就是十来分钟。好过。”杨丽貌似轻松地说。
“买家没有卖家精啊。”一直少说话的张老师跟了句。
“呵呵，还是老师经验老道。”若云笑着说：“看上午那劲儿，到哪儿都挨鞭子，只是多少的区别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在这里没有发牌子。但门口的保安却是保留项目。进去后，导游也一样的跟着看着。并对大家说：“在这里最少要买一小包，否则，不能出店。”老生常谈。
大家没有力气驳斥反驳。只有杨丽说：“我可是糖尿病啊。不能吃糖啊。”“一小包一百四十七元，给儿子孙子带礼物吧。”若云、杨丽、蒋丰玲等四人分了一大包巧克力。每人一小包。四十分钟后，一行人回到车上。坐稳后，大巴车并不急着启动。只见导游提着一个大包说：“这里面是钥匙链，每盒一百元。这是司机师傅的辛苦费。我们师傅是没有工资的，全靠这个才能给大家服务。”导游边说边往每人怀里扔一盒。接着就收钱。大家似乎麻木了，没有一人说什么。司机没工资是值得同情的。一百元大家都掏了。钱收齐了。车启动了。再拐来拐去。这次来到一家百货公司门前。
导游说：“各位在这里要停留够两小时，在这里你们可以随便购卖喜欢的东西。这里东西便宜，每人多少要卖点，钱数不限。”大家听后，长出一口气，终于没有强买强卖的口吻说话了。没有压力就轻松。逛逛商店不花钱，这是大家最喜欢的。这家百货店真大呀。家电手表电玩变形金刚，打火机，平板电脑，老花眼睛，各色手袋提包千种设计万种花样，还伸缩棍、弹簧刀，强光手电等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若云来到卖打火机的专柜前。有人正在看一个打火机，此打火机特别有趣，充电的，不用气。开关一开，吹口气，火就着了。店员说，这打火机就叫吹牛皮打火机。再看过火机的外观，仿古铜色，上面装饰有一块黄古铜色的标签，整个设计既有古意，又有新意，若云十分喜欢。一问价钱一百七十元。若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买下了。来趟香港，彩金项给儿媳妇，巧克力给孙女，正好买个打火机给儿子。等出得店门，暮色已降临，街上灯火辉煌，流光溢彩。大家坐上大巴车直奔香港码头，今晚要到澳门过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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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夜里十点多。东方佳丽旅行团从香港坐上到澳门的船只。队里一名男性队员坐在船上，面对香港说：“日他八辈，以后打我也不会来香港了。受尽了屈辱。”
有人接茬说：“没弄清到底是怨香港人还是怨咱大陆人呢。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那个龟孙王秀亮不是东西。不是他骗咱说赞助二十万，那个鳖孙来香港。”
若云腿肚子疼得直抽筋，脚腰疼的不想沾地，连骂人的话也无力气说了。
三十二人的旅行团上船后，大家已浑身瘫软，有气无力。蜷缩在各自的座位上昏昏欲睡。快船在海面上平稳前行，夜十一点多船到码头。三十二人如打败的残兵败将，慢慢上到岸上，一位四十多岁的男性接地导游，接待了这一行人。虽然东方是有名的赌城，让没来过澳门的人有种神秘感，看那楼挨楼的灯火，但人们因为过度疲惫已无心欣赏。只想躺到床上睡。
杨丽说：“我的妈呀，小腿肚疼得钻心，赶紧找张床，我澡都不想洗了，只上躺下睡觉。”
蒋丰玲说：“我也是。一步也不想挪了。”
若云拖着僵硬的双腿和僵直的身体默默无语地跟着向前走。导游没有多说话，直接带她们到酒店，安排住下。这一行三十二人个个二话不说，麻利洗澡然后上床，这是她们共同的选择。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八点，全队集合。导游手举小三角旗面对大家说：“我姓李，大家叫我老李就中了。咱们是老乡，我是新乡人，也不用说普通话了。说家乡话亲切。今天一天就由我陪大家。我喜欢旅游，来澳门，偶遇到一贵人，现在我一家老少都在澳门。澳门小，除了赌场也就没有几个地方可以玩。按照行程，安排有购物的活动。我事先声明，我不会强迫大家去买，但要在店里呆够时间。 这是规定。大家买东西了，给我增加积分，如果不买，我也不在乎那几个钱。按照规定呢，大家都是购物。我知道香港是购物天堂，澳门差些，如果大家在香港购物都过瘾了。咱们就纯玩。有几个景点黄大仙大家去拜不，如果不去我们就换一些能玩的景点。好这几个景点一共一百四元的自费项目，如果晚上不吃饭就只收一百三十元。”
若云听到这里低声对杨丽说：“原来咱们的伙食每顿是十元钱的标准。港澳的物价贵，刨出利润，现每顿就是五六元钱的东西，在广州一碗米线还要一、二十来块呢。难怪咱吃的猪食似的东西。”
“都不是好东西。”杨丽忿忿然。
大家听了导游的话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不购物了，咱们玩一天。”于是，三十二个人不约而同地换出一百三十元钱。
“那咱们今天先去参观澳门大炮台，大三巴，老新葡京赌场，蓝天白云，再去莲花广场电视塔等地方去游览。”导游亲切的用乡音为大家解说着：“16世纪葡萄牙人占领澳门的时候，澳门的低下层居民多数是体力劳动工人，和在富人家工作的仆人，他们闲来无事，赌博是最大的消遣。因此赌博在澳门民间本来就很盛行。葡萄牙人占领澳门之后，宣称他们尊重当地中国人的传统生活方式，因此葡萄牙统治者对中国人的赌博长时间采取不干预的态度，赌博风气便蔓延。面积28平方公里的澳门，选择靠赌吃饭、以赌立城，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100多年前澳门选择吃赌饭，也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澳门政府的财政收入30%、税收50%都来自博彩业，为政府实施低税、免税政策，吸引外资、发展出口加工业，提供了重要条件。来澳游客中的80%以上是慕博彩之名而来，博彩业直接维持了近万人的就业，并承担了港澳水上交通的大部分客运量，以及公共工程和社会慈善、文化事业的部分开支的。”
“澳门的博彩业是一个多元化的架构。主要有3种方式：一是幸运博彩；二是押注于跑狗、回力球及赛马车；三是彩票（包括白鸽票）。各种博彩的方式也是中西结合，多种多样。幸运博彩历史悠久，已有百年历史，是最受欢迎的一种博彩形式，在赌业总收入中占90％以上。1970年落成的葡京大酒店，就以赌场最引人注目。葡京赌场经营的幸运博彩种类近20种。一跨入澳门赌场，就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一道如同机场的安全门横挡在面前，进入赌场必须穿越安全门，接受安全检查。所有检查程序和进入机场侯机大厅时的安检程序一模一样：要掏出身上所有的金属物件，连同手提物品一并交由安检人员检查。但比机场安检还严格，不许带照相机、摄像器材进入，赌场禁止拍照。 许多游客都觉得纳闷：不就是一个娱乐场所嘛，何以要安检？我曾就此问题问过好几位赌场工作人员，回答都是一致的：赌场到处是现金和“筹码”，而且都暴露在广庭大众面前，一旦有歹徒持凶器进来打劫，很容易得手不说，还会危及赌客的生命安全，故要防患于未然。 ”
“在澳门会有奇怪现象。饭店的服务员都是大妈老奶奶级的，不象咱内地多是漂亮的小姑娘，而保安都是七八十的老爷爷。年轻人呢，到哪儿了，年轻人差不多都进赌场发牌，或者自已介业当老板，和照顾自己的生意。澳门只有四十多万人。几乎没啥失业的。澳门政府每年还给澳门居民发五千一万不等的红包呢。“
蒋丰玲问：“澳门退休老人家们待遇好不好？”
导游笑说着：“与内地相比，澳门退休人员的福利真是太好的。以老人为例，一年就可以拿到敬老金7000元，13个月养老金39000元，现金分享9000元，个人公积金7000元，外加医疗券600元，总共62600元澳门币。甚至发水果费乱七八糟的。”
杨丽听了说：“咋会感觉这资本来主义靠剥来的剩余价值，都返还给百姓了。咋听着这制度不象是万恶的。”
一行人跟着导游先游了大三巴牌坊，在这里大家纷纷拍照留念，若云前几年来过，她站在大炮台前，依稀听到了抗击外来侵略的炮火声。但是今天没让去参观，可能是怕时间不够吧。澳门路窄人多。尤其是到大三巴的那几个街道，基本就是小巷子。站在大三巴牌坊前朝下看，整个小巷里皆是人头。到澳门不进赌城不算到澳门。若云想起闻一多的七子之歌：
七子之歌•澳门
你可知妈港不是我的真名姓？
我离开你的襁褓太久了，
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
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那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
请叫儿的乳名，
叫我一声“澳门”！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现在这老葡京赌场看起来是不太显眼了。但在五六十年前，这可谓雄霸一方的。多少人在这里面醉生梦死啊。多少人怀揣万贯，出来时已一无所有。现在也算是佳人迟暮了。澳门回归了，赌场仍是赌场。闻一多当时不知设计过没有，港澳回归该是何等模样。若云一行人来到了威尼斯人赌场，上面有所谓的蓝天白去。都说看景不如听景。只是一个人工的制伏的天花板而已，大家说说笑笑，轻松愉快。
各赌场名字不一，但里面的赌具差不多。多是一台扇形台面，发牌者坐在里面，而他面前坐三五不等的人，将筹码放在面前，押个输赢。若云、杨丽和蒋丰玲只是看看，只有可可在葡京赌场所买了一千元的筹码，大气地坐下，若云等看热闹，前几把可可还赢了，但可可玩得开心，最后将手中的筹码输光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笑着起来说：“进一回赌场，不玩几把，不算来澳门。”
若云、杨丽、蒋丰玲听后笑了。
杨丽说“不跟你比。你们是有钱人家，俺们在香港将钱都花得一光二净了。”
蒋丰玲也笑着说：“赌博的人内心强大。不然，输了赢了都让人心跳。”
一行人在澳门玩得挺开心的。直到夜里八点，旅行团才从拱北口岸出关踏上社会主义的土地。若云从口岸出来，扭头看了看隶书写的“拱北口岸”四字再看看宽阔笔直的珠海迎宾大道，又抬头看那些红的绿的黄的各色招牌，那是用简体字写的招牌啊。这几天一直看繁体字。这一会儿，看这些若云的心情就有些激动。回来了。
杨丽随着队伍走着说：“还是咱内地好。看这路多宽，看这楼距多宽。咋看咋美。香港澳门没法跟咱比，那是小家子气。这多美！”
蒋丰玲接着说：“踏上咱内地的脚都踏实。咋会在港澳时那就没有是咱国家的感觉。出这拱北就觉得咱腰硬实了。”
晚上躺上床上，若云才细细地将此次去澳门与几年前去澳门做了比较。上次若云算是半个自由行。在拱北花三十元钱做了L签，直接通关了。在澳门一天，大三巴，大炮台以及赌场，没有要钱的景点啊，甚至在拱北出关，各大赌场的大巴免费接送。怎么今天大家掏那一百三十元钱掏得那么溜呢。正是有香港挨宰的铺垫，才有了这澳门的轻松掏钱了。
唉，正是：要想咸，放把盐。

居仁堂主

十九   
若云、杨丽躺在床上，杨丽问：“明天会玩珠海啥地方，也不知道。”
若云说：“珠海是个好地方。全国只有珠海有条路叫情侣路。沿着海岸线走。昨晚上走过的。珠海渔女，野狸岛和岛上珠海歌剧院，都可美。还有海滨公园，石景山公园和圆明新园。”杨丽停了一下说：“上次来，长隆海洋世界和马戏没看，这次肯定是没戏了。据说珠海长隆的海洋世界比香港的强多了。”“
年轻娃们都说珠海是浪漫之城。今天咱们也去浪漫一把。”杨丽很神往地说：“回到咱内地了。心里踏实多了。社会义制度，与咱家一样，知根知底了。”
“你说的对。手机终于有信号了。朋友几天没看，也几天没发朋友圈了。”若云一下清醒过来了。急忙拿来手机，果然信号标示满满的。若云一下就开心起来，忽隆坐起身来：“哎哟，妈呀，手机能使了。太叫人兴奋了。过了几天原始人的生活，终于回到现代了。”若云这一开心，带动了杨丽。杨丽也兴奋起来。她们二人谁也不理谁，各玩各的手机。连卫生间也忘记上了。
若云打开手机，老爸的短信就过来了，“老爸问？没事吧？怎么不回短信？”若云给老爸报了个平安。然后又给老娘发一条微信：“老娘啊。在香港和澳门没有信号。跟你们联系不上。这次香港艺术展演，叫那个王八蛋王秀亮给坑死了。一天进仨店，站了十几个小时，腿都站肿了，脚都站平了。还强买强卖，身上的钱花光了，还刷了信用卡。回家清是等着省吃俭用还账了。”
“钱花了咱慢慢还，身体没事就好。”老娘会上微信不会打字。用语音马上回复过来。
“腰又疼没有？在家练舞就椎间盘疼了？”
“吃饭怎么样？”
“能吃习惯吗？”
“能睡好吗？没钱了，我给你微信转点过去。我卡里还有几百块钱”看着妈妈一连气的发过微信来。若云的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了。世上只有妈妈好。不管岁数再大，妈妈眼里永远是孩子，有妈真好，有妈就有人疼。而且是永远不变的疼爱“妈，钱不用转了，我带着信用卡了。现在回到咱大陆了。饭吃得好不好，能维持生命，死不了。腰椎还算争气，不要紧。在哪儿都不让坐，看来椎间盘站着走路没事。”若云因为杨丽在房间，不好意思用语音，仍然打字回复妈妈。
“只是身体没事。受点气就受点气吧。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接着若云又给儿子发微信：“儿子，我到珠海了。在香港和澳门没有信号，联系不成。这次来香港演出上当受骗了。在香港变成购物团了。强买强卖，不买东西不让出门，把我们累死了。给你买了一个打火机，给悠悠妈买了一条彩金项链。给悠悠买了巧克力。”
很长时间了，儿子没有回音。若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夜十二点。儿子们应该是睡了。
接着若云将香港有限的几张的相片晒到朋友圈。那是在香港到澳门的码头上照的。其他的时间仅在演出后照了几张。在维多利亚港照了几张。但只有在码头上有香港字样。……杨丽听若云说有信号了，也急忙给家里联系。
她微信写道：“在香港和澳门没有信号。这次玩的不开心，上当受骗了。不是旅游是购物，住的不错，就是吃得太差。今天在珠海一天，晚上就坐火车回家了。我想孙子了。给她买了巧克力。”……  
蒋丰玲洗罢澡，躺床上，同样是打开手机。微信不断地嘀嘀地响。一看家里老伴每天都在微信上问她玩得如何。她在微信上说了，这次来上了王秀亮的当了。在香港被强买强卖。海洋公园半小时，维多利亚港玩一小时，其它的时间都用来购物了。
马上，老伴回复过来了：“不让你去，你看这个面子那个面子的。最后呢都没面子。”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真他妈的阎王爷不嫌鬼瘦。时间不早了。睡觉吧。”蒋丰玲可以想象得到老伴不开心的神情。蒋丰玲没有心情晒照片。将手机插上充电器，关灯睡觉了。太累了。若云、杨丽和蒋丰玲们累得连梦都顾不上做了。

居仁堂主

二十  
若云和杨丽睡得正香，敲门声叫醒了她们俩。若云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一看，刚刚五点钟。神经病吧。五点钟叫我们干啥？无奈外面敲门人说的明白。五点二十分吃早餐。
杨丽也嘟囔着：“十二点多睡。这才睡几个钟头。四个多小时，昨天晌午也没有休息一分钟，想着到大陆了，咋会还是这个熊样子。”
“是呀，五点钟起来，不像是到哪儿玩的。”若云也不解。“这趟门出的真受罪。”
五点半，全队登上大巴车。晕头转向的也不知东西南北。珠海接地导游是位三十多岁的剃短发的男性小伙。他向大家说：“各位叔叔阿姨们早上好。我姓胡，大家叫我小胡，叫我胡导也行。今天我来陪大家，现在我们一起到泰国投资的乳胶厂去参观。”
杨丽听罢说：“这清是胡捣的。在香港参观商店，到珠海直接上工厂了。到老根了。”杨丽扭头对若云说：“阴魂不散啊。以为回到大陆了，转转看看，回家就去他大哩个蛋了。谁知道还是购物。”
若云站起身问后排的张老师：“老师啊，你见没见过咱们的日程表。咋到哪儿都是购物。这大清早的上工厂，人家上班不上班啊。”
“放心吧。肯定上班，人家是熟门熟路，咱是脚踏生地，眼看生人，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张老师闭着眼睛说。
珠海市不大。但东西区之间拉得很开。从香洲到西区斗门就有三十几公里，如果工厂再在乡下乡镇，那就是五六十公里了。珠海的路真好。又宽又平，大巴车行驶得稳稳当当。七点半左右，来到一家乳胶车门前。门口放着两只金色的大象，门两边站着穿泰服的美女。有一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导购带着若云一行人进来展室内。只见宽的、窄的、厚的、薄的、长的、短的乳胶床垫和各种各样的乳胶枕头等，摆满了几大间房子。女导购的普通话十分标准，如电视台的播音员。她向这一行人介绍产品的特性：我们是专门生产乳胶床垫和枕头等的专业生产厂家。是欧洲投资的外资企业。也是珠海的较大的外资企业。我们的生产的产品出口到世界各地。我现在向大家介绍乳胶床垫的特点。“天然乳胶床垫是把从橡胶树上采集来的橡胶树汁，通过精湛的技术工艺来结合现 代化高科技设备和多种专利技术来进行起模、发泡、凝胶、硫化、水洗、干燥、成型和包装等工艺来生产出具有多种优良性能的适合人体优质健康睡眠的现代化绿色寝室用品。他们极其珍贵，因为每天每棵橡胶树只能产出30cc乳胶汁。一个乳胶产品至少需一天到一天半的时间完成制作，是相当费时且材料珍贵的一种产品。由乳胶制作成的乳胶床垫具有高弹性，可以满足不同体重人群的需要，其良好的支撑力能够适应睡眠者的各种睡姿。乳胶床垫接触人体面积比普通床垫接触人体面积高出很多，能平均分散人体重量的承受力，具有矫正不良睡姿功能，更有杀菌的功效。乳胶床垫具有高弹性，可以满足不同体重人群的需要。和其他种类床垫相比，乳胶床垫不会产生噪音，无震动，有促进睡眠的作用。将头部重量平均吸覆，达到全方面支撑着，使你舒适安稳的入睡。乳胶床垫的另一大特点是无噪音，无震动，有效提高睡眠质量，透气性较好，目前市场价格比较高，但在我们厂家则是以出厂家出售。”
若云、杨丽及蒋丰玲无心听导购的介绍，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想买这近万元的床垫子。这不是一般人家睡的东西。席梦思够了。比硬板床强多了。若云、杨丽和蒋丰玲，走走看看，坐坐站站。
若云说：“现在人们真会做生意，卖床垫的能与旅游挂钩。”
蒋丰玲说：“只有咱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到了。咱就笨到家了。”
杨丽身子往后一躺：“睡着是真舒服。钱侍候着人真得劲。”
那边可可已和导购小姐达成了买卖协议。可可买了一套乳胶床垫，和两个乳胶枕头。她用信用卡支付完后，过来对若云三人说：“小沈阳说的好，别人死了钱没花完。享受一天是一天，不知哪一天两脚一蹬就玩完了。没花完的钱也不知道便宜哪个小妖精了。”
杨丽接口说：“你们有钱人也难，这样的心俺们就不用操。”若云和蒋丰玲、可可都笑起来了。在床垫厂参观看产品，后又到车间去看了生产工艺。大家一直肯定东西是好，就是咱钱少。有些累了。若云一看表，十点了。从乳胶厂出来，乘巴士又向了丝绸厂进发。
杨丽对若云说：“到底是回到大陆了，不强买强卖了。也自由多了。”
蒋丰玲则说：“一天不到家，一天不安心。啥时候到家了，才算是安生了。”
丝绸厂产品真好。尤其是床上用品，桑蚕丝所织，光滑得如抓着泥鳅，手感十分舒服，而所设计的花样更是令人眼花缭乱。若云不由得就想起家里原来的丝织厂，想当年丝织厂的产品远销国外，生意十分红火。因为L市盛产柞蚕。可如今丝织厂已经倒闭多年了。看这些丝织厂家的生意做得多活啊。渠道多样化成。竟然也与旅游联系上了。女人一见漂亮的东就挪不动步子。就如见到帅哥一样的要多看几眼。若云手摸着一床上用品四件套。刚刚导购小姐介绍说。八代产品三千多，九代产品五千多，十代产品八千多，十一代产品竟然一下就飞跃到一万八。
柳会长不知何时走到若云身边，对她说：“这第十代产品不错。十一代太贵了。可以买一套。”
若云看了一眼柳会长叹一口气：“好东西都不是给我们这些人准备的。我买一床这个，半年就不用不吃饭。”
柳会长听后说：“这几天，我对你的印象特别好。听张老师介绍你的。知道你的家庭状况不是太好。那咱就等时间到了走吧。”
若云听后说：“单身家庭，把所有的财产和爱都给了孩子。任务就算完成了。现在一个月就那一千多元的退休金，还要租房子，只能过捉襟见肘的日子。”十一半左右，大家一起上汽车。有几个队坐在车上还在评价着丝绸的漂亮。而若云此时已饿得肠子都拧在一起了。

居仁堂主

　二十一

　　若云坐在大巴车上，屈指算了算，对杨丽说：“一出来就看俩厂，扳着指头一算，又转了五六个小时。咱这算是个啥旅游？”

　　“今天是最后一天，只剩下最后半天了。来珠海还没看一个景点呢。”蒋丰玲坐在车上看远处的青山。

　　“有可能下午让咱去逛逛珠海风景。”杨丽猜测“不管咋说，到一个地方总要看着风景。”

　　人到齐了。这时候，胡导从前面提两箱纸盒对大家说：“我这里有进口的糖果。每包一百元。今天我不赚大家钱，一百元两袋。每人必须买两包。我和司机都是没有工资的，就靠这个来维持生活。赚点小钱。”

　　这场景与香港卖钥匙链一样，没有一点创新。胡导走着，朝每人身上扔两包水果糖。

　　杨丽说：“我有糖尿病，不能吃糖。”

　　胡导说：“不能吃带回去给孙子吃。空着手回去算什么？”

　　“我们在香港已经买过了。”杨丽继续解释。

　　“那就不对了。你们在香港买，就不买我的。我也要生活呀，我也带着大家东奔西跑了。我也要养家糊口呀。”胡导边说话，边往人们怀里扔糖果。一直扔到车后，然后收款。当收到蒋丰玲这里时，蒋丰玲说：“我没钱了。我们老夫妻都不吃糖。儿子上大学，没孙子呢。”

　　“那不行。大家都买，你不买不行。你先准备钱，我一会转回来收钱。不买不发车。”一会胡导转回来了。

　　蒋丰玲昨天晚上发微信给老公时，老公的回复让她颇为惭愧。是啊。两个人的工资加一起四千多元钱。房贷一千多，儿子的学费一年要一万多。加上生活费用等。哪来的闲钱让自己潇洒啊。水果糖一点用没有，在香港无奈买了巧克力，都不知怎么个心疼法呢。现在紧巴紧地过日子。只想着让儿子早些大学毕业，早些工作，自己也好过得轻松些。

　　“把糖钱交了吧。一百元。不算多。”胡导站在蒋丰玲身边看着她说。

　　“我说过不要。我们不吃糖。”蒋丰玲的牛劲也上来了。

　　“你是导游还是做卖糖果生意的？”

　　“我告诉你。我既是导游又是得靠卖糖果谋生。我还告诉你，我忙了一天，一分钱不挣，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良心让狗吃了吗？”在香港听到这话，现在又听到这话。怎么导游都是这个模样吗？

　　蒋丰玲说：“你怎么骂人？我比你妈的岁数都大。你不怕天打雷劈你吗？”

　　“什么天打雷劈，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我告诉你，如果不买这个，我不让发车。”胡导气势汹汹地说。

　　杨丽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说：“你们有没有职业道德，就算职业不教你，难道你妈从小也不教你尊敬老人吗？”

　　若云掏出手机想把这一幕录下来。胡导看见后，急步走过来，指着若云说：“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手机摔掉？”

　　“你摔一下试试，你个有养无娘教的东西。真没王法了。”杨丽指着胡导骂着。再扭头对着柳会长说：“柳会长，我们冲着操舞协会倡议，到香港艺术展演。一路上上当受骗，各种骗术不尽相同。你们就不主持个正义吗？”

　　柳会长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若云录不下去了。

　　她怒气冲冲地说：“这里还是不是共主党的天下。做为一个导游你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我们买东西也要买自己需要的。不需要的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买？”

　　但除了若云、杨丽和蒋丰玲三人在那里争吵。其它人们都默不作声。若云理解，中国人的劣根性，事不着已，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明哲保身而已。

　　柳会长默默地站起来。下车，到其它团找到王秀亮说：“王总，现在导游在车上强卖糖果，争得不可开交。为了两包糖一百元钱，不发车，这确实不像话。”

　　王秀亮斜眼看了一眼柳会长说：“你们就是不找自己的原因，让你们在里呆够时间都不想。”

　　王秀亮这一路的表现与在家里判若两人。由一个尽孝的孝子变成了不孝的东西，这是柳会长没想到的。

　　而此时，杨丽看遍车内说：“王秀亮呢，那个要孝敬家乡父母的孝子呢。上哪儿了？他在家里信誓旦旦，赞助二十万元钱，不会强买强卖，现在他人呢？尻他妈的，他人呢。柳会长，你们在家开会时是咋说的。没几天呢，咋都忘了，吃忘狗屎了？还有张老师，你需要我们帮助，我们来帮助了，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人说句公道话。”

　　张老师看到事情发展到这般模样。实在不出头不行了。这才站起来了说：“小胡，把那两包糖卖给我。大家都饿了。”胡导将两小包糖果拿给张老师，并收回一百元钱后，这才让司机发动汽车，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