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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杏花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句流传千年的名诗佳句，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牢牢地铭刻在我这个浑身都散发着杏花芳香的陇东汉子身上。 记得在一个细雨如风的早晨，我应妻子殷切盼望平安回家团聚之约，趟过流金溢彩的戈壁大漠，挥泪吻别疼我爱我的铁路工作，回到我梦牵魂绕的家乡---- 镇原。汽车沿着油光发亮的盘山公路，婴儿般趟超着、鸣叫着急驶。公路两旁绿、白相间的农田，似彩带般一条条、一块块从眼前闪电般向后倒去；小鸟的啾鸣也似乎不那么婉转、悠扬，倒显得清脆、短暂。同样也追随着阵阵迎窗而过的凉风稍纵即逝。 下了车，闪人眼帘的是雨蒙蒙的一片景象。眼前那儿时曾被我戏言的“垂柳小姐”更显得温柔，把看上去刚毅、潇酒的“白杨绅士”几乎缠得密不透风。四周好清静，好惬意。我为它俩热恋到相互拥抱的境界，不禁坪然心动，灵魂能寄托在这格外融洽的氛围中，真是一生最大的安慰。 风，飘来一缕缕淡淡地花的气息。循着花息，透过朦朦胧胧的雨雾寻去，只见绿色的杏树，象位待嫁的新娘一般，温柔、秀丽，在绿幽幽的婚礼服上浪漫着彩色的光环。花香更浓，这味竟那么熟悉，那么浓厚，醉得我意乱神迷，情窦初开。正在我品尝花香的根源时，忽然！我意外地发现那着装的新娘不知何时起，脸上意偷偷留下了一抹动人的胭脂红。杏花——那是杏花！ 此时，我还有什么痴想。只愿自己狂跳的心不要震出颤动地胸膛，好让我轻轻地，慢慢地贴近她，仔细窥视她象水洗过一样纤尘不染的芳颜，生怕她纯洁地芳心受到我爱的惊吓，而掩去那撩人的绯红。羞羞答答的杏花姑娘好象正在想象着婚后的喜悦，咯咯地笑着抖了一下丰满的胴体，便又进人了美好的沉思。仿佛在暗示我：你的爱意将芬芳我所有的花期，请珍惜大自然哺育你的每一份青春。我想，若她是我娇柔的贤凄，完全知道因她才灿烂出我幸福的心境。 脸颊如霞的杏树，看上去欲吐还收，与世无争，有种超凡脱俗的淑女气质。走进去，心情豁然开朗，恰似久别的恋人终于扑进人了爱人怀抱地那种激情，那种悲欢。并且自豪地认一为，在我飘迫异乡而引以为荣的并使我能够牵肠挂肚家乡情韵的，恐怕就算是这朵朵看上去有种欣赏将要出阁的新娘，那如彩似虹的温馨地杏花吧。骄傲是必然的，发展了的人类文明与带有自然界泥土气息而生生不息努力开放的家乡杏花相比较，虽有一种进步的优越感，但总缺少一股净化山水的灵气。 满山、满沟的杏花，虽说没有领略过都市的繁华，没有享受过寄养在温室里喂大的鲜花地那种冷傲面孔下隐藏的脆弱和高贵掩护下的贫穷。但每到春暖花开时，那满坡、满洼与百鸟争春的奉献劲来，可就任谁也无与伦比了。我知道“洛阳牡丹甲天下”之美叹，可那花开起来太红、太艳，让人看了心烦，给人一种“百朝秀色唯我尊”的安然神态，毫无想象地余地。而家乡的杏花呢？虽然不像牡丹那么尊贵，独占群芳，但却懂得用似露非露，似雾如云的万种柔情撩拔你的心扉，令你遐思、令你振奋，而恋情于其中。 妻子性情善良，人们都说她是家乡的杏花做的女儿。这点秘密，我还是从母亲喜悦地说她为了省却几毛钱的运费，吃力地从娘家步行几十里山路，汗水涟涟地扛回一大捆杏树苗子，还津津乐道地计划栽植几亩杏林的事情才知道，杏树确确实实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也开了花，就象家乡日夜歌唱的红河水一样在哗哗地流淌，每一朵晶莹的浪花，都诉说着一段美丽的家乡的故事。 “黄四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家乡的杏花色香味浓，这就注定了妻子这生聪明、勤劳，也多美好的向望。你想，在那燕舞莺歌，枝头飘香地花的季节，你能不置身于杏花的家乡尽情享受她所赐给你的缘份？无论你是南来的，北去的，坐车的、步行的；也不论它是空中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只要身处千里陇原，定会被她那粉嘟嘟、意绵绵的杏花，把你骄横地静若处子的淡淡地心思抚慰地舒舒服服，留恋在春的田野，杏花的世界，泥泞的乡村小道。那种如诗如画如梦如幻、发自大自然心灵深处最朴拙最原始的语言，定能使你获得一种返朴归真地感觉。这，就是我的妻子永远年轻的梦。 情有独钟这开满杏花的季节，就象思念如杏花般美丽、纯情的妻子。每当春天来临，我的心就象一朵飘动着的云。随风阅读的首先就是那杏花的每瓣相思。我懂得，那花里有妻子流泪的靓影，也有妻浓浓地爱情。从那黄嫩如粉地花芯里；从那半含胭脂半慎怒地花瓣上；从那一朵一片朝霞地花朵上感悟人生真谛。你说，那杏花薄薄地、小小地、一瓣连一瓣。上边是红色的，中间是白色的，下边是黄色地，每时每刻都在吐香送蕊，那是怎样令人蓬勃向上、催人奋进的奇妙景象啊！ 我在杏花丛中一块绵毯般柔软地草地上坐着，躺着。杏花是位机灵、端庄地姑娘，在发觉我窥探了她的全部心思时，羞涩地在一派从容中缓缓地消失在一片烟雨中。从这一刻起，我更加意识到身处其间的世界，显然被恰似爱人的杏花，雕塑得一片辉煌，剩下的尽升华到烟雨中留给我任意想象的背景。 回到家中，原想把这具有流向的关于杏花“恩赐”的辞句清澈地涌现，却不想妻子滚烫的肌肤竟也温柔地连我生锈的笔也未敢动一下。… … 过后，我思量或许这是杏花感染的缘故吧。 现在又是“杨柳不遮春色断，杏花枝头戏东风”季节。因为我离开家乡已有些许时间了，窗外的春风又在舒展着柔柳般地玉指，弹拔着戈壁草的琴弦，柔软无骨的祁连雪水也生动地流过我身边。我好象又听见了妻子飘动在杏花丛中的脚步声。 为了这朵飘香地粉红色回忆，我和我的心依旧透过迷蒙烟雨，遥望家乡的杏花，希望艳若杏花的妻子伴我一路高歌，耕耘西部脚下这块巨龙般的千里大动脉，而努力奋斗，做出应有的贡献……【刊1990《玉门诗刊》】 | 
发表于 2013-10-27 10:42:06
发表于 2014-7-26 06:06: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