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狼 ——作者/碟雨

月缺儿·虹

最后的狼                                                                                   作者；同录平    初春的阳光透过结实的铁网，撒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有一点点的温暖，有一点点的熟悉。只是，我从这每天都来的阳光里找不到昔日的自由。我蜷缩在那个远离铁笼出口的角落里。任凭那些穿着衣服的，没有尾巴的猿猴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任凭他们对我指指点点。怀着满腔的 厌恶和愤恨，我只能在铁笼里看着他们在我够不到的地方 放肆。    我是一只被囚禁了好长时间的狼，一只那个世界里的最后的狼。好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啊！那片黄土高原上宽广的地域里，我们是最后的狼群。父母在世的时候曾告诉过我。他们几乎找遍了这座山到那座山之间的所有沟壑，都没再找到一点同类的信息。这座山到那座山很远。那段距离我走过。那次，用了整整两个夜晚，我们才跑出了那个已经没有任何食物的原野。     从乌鸦们带来妹妹被咬死的消息后，我就再没有吃过令我恶心的鸡架了。我知道我是我们那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最后的成员了，我不想像狗一样的活下去。为了整个家族的荣誉，我决定能有一个狼的死法。为了保全狼的尊严，连续六天我就蜷缩在这里一动不动。如果他们不放我出去，我情愿饿死。这样才对得起身体里，祖先留给我的血性。      恍惚中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妈妈那狼好凶啊！”      我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铁笼外，一个白白嫩嫩的人类的小女孩。怯怯的用手指着只剩一副骨架的我。我原谅你，无知的小孩。城市里娇生惯养安逸。使她永远也无法见识真正的狼。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们。过去无数的日子里，我从游客嘴里知道了很多他们关于狼的形容。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狈为奸，·········我不想在说下去了。我不想在提及那些污染性的称谓。面对他们轻蔑的眼神和无知的思维，我感到悲哀。为无知的人类啊！。我们就真的那样可恶吗？我们真的有人类贪婪，凶残吗？我们真的会比人类更会算计吗？     无数年前在人类还在树上荡来荡去的时候，我们就在地球的各个角落里和他们平静的生活在一起。改变发生在他们从树上走下来以后。从他们只用两条腿走路以后，从他们学会了用尖利的石块割开我们的皮毛后。狼和其他四条腿走路的生灵就变成了他们的食物。他们学会了使用火后。他们的屠杀就达到了贪婪的最高境界。最让我们感到伤心的是；他们俘虏了狼的同类，利用了狼的忠诚，和坚韧。把驯化的狼叫做狗。还教唆我们那些失忆的同类，和所谓的人类共建大地球共荣圈。让我们手足相残也就罢了，他们还恶毒的编一些虚构的故事来欺骗无知的小孩。什么狼外婆，什么会摇尾巴的狼·······我们真的是那样吗？为了遮掩他们的罪恶，他们就拿温顺的绵羊来说事，但可怜的羊儿在人类的手里会怎样呢？还不是剥皮抽筋，刀割斧剁，水煮油煎。最残忍的还有，架在火上烤。而我们狼却是只扑杀羊群中的老弱病残，而且会干净利落的结束羊儿的生命。绝不让羊儿受酷刑。说实话，一直到现在我就吃过一次羊肉啊！自从被关进这个铁笼以后，人类就让我吃那些已经发臭的鸡，和不知道是什么尸体的内脏。    好想像从前那样，喝一口新鲜的血啊！    好想回到过去的时光啊！我和弟弟妹妹们就出生在一个有树林的荒沟里。那段时光是那样的温暖 和美好。那时候，妈妈就陪在我们身边。爸爸每天跑很远的。为我们找吃的，每次他辛辛苦苦的叼回来一只野兔，或者野鸡，田鼠什么的。自己却饥肠辘辘的站在一旁，看我们风卷残云的吃那一块小小的肉。每当看到他廋骨嶙峋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离开，妈妈就会含着眼泪说；原来这片山上有很多的狼，这片山上的树林原来很繁茂。里面生活着麂子，黄羊，还有野猪和肥嘟嘟的獾。可是人类来了以后，山上的树就越来越少了。更可怕是，不远处用雷一样的声音让成片的山消失了。随着人类的扩张，我们的食物也没有了。在一次家族的会议后，家里的所有成员就离开了曾经是首领的妈妈。后来我知道了，原来是妈妈让他们离开的。为了整个家族的延续，妈妈让他们远走他乡去谋生。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养活我们这个家族的食物了。只是那时候的妈妈快要生我们了，无法远途跋涉。就和爸爸决定等我们兄妹出世以后，再大一点就去那片远处的山。在我们头顶的树上有乌鸦一家，他们是我的好邻居，原来食物多的时候，乌鸦夫妇就经常吃妈妈们吃剩的肉，但现在没有剩肉让他们吃了，他们却没有离开我们，乌鸦夫妇也有六七个小乌鸦也要养活啊。      在我们兄妹三个三个月大的时候，可怜的爸爸被人类打死了。随着我们的饭量越来越大。为了让我们一家吃饱，他冒险去山下的羊圈里想带一只羊回来。结果当他叼着一只羊想从高高的圈墙里跳出来时，瘦弱的身体却跳的不够高。但他却舍不得到手的食物，他太想让自己的家人吃一次饱饭了啊。结果被赶来的人用铁叉狠狠的戳死在羊圈里。妈妈很远就听到了他那绝望的呼喊声，那也是我们关于父亲最后的记忆。那深夜里的悲鸣分明是告诉我们；走吧，这里活不下去了。   为了让我们吃饱赶路，妈妈一连几个傍晚去查看那群羊在什么地方吃草。原来那个贪心的牧羊人在太阳落山后，会偷偷的让自家的羊去吃人家快要成熟的大豆。终于在一个晚上妈妈拖回了一只肥大的羊。吃饱后我们娘三就离开了我们曾经的领地。虽然远途跋涉有太多的艰难，好在我们已经能扑食小一点的动物，也能飞快的跑了。只要到了远处的那片高大的山里，也许会遇到昔日的家族成员。那样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再说这里的生活已经无法在维持下去了，妈妈咬死了人家一只羊，人家肯定会报复的啊。     晚上我们一刻也不敢停留的跑，白天就找没人烟的地方藏起来休息。在整整跑了两个晚上后终于跑进了那片山里。但是这片新的天地却还不如原来的领地。这个山里有一个很大的皇陵。来旅游的人很多，也有很多农家乐就修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到了深夜常常有雪亮的车灯，拉着男的女的来过夜。更可怕的是；有很多人牵着猎狗来撵野兔。山上几乎没有活着的东西了，于是妈妈带着饥肠辘辘的我们一路向东走去      几个夜晚奔波之后，一条有黄色的大河挡住了我们前行的道路。我们只能顺着河一直向南面更高的一片山走去。沿着河边的芦苇和泥沙走了十几天后，这条河终于向东流去了。我们也到了那片高山的山脚下。妈妈说；她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片山。这片山里应该能生存下去。于是我们兴奋的向着那高耸如云的大山跑去。穿过山下一条用铁做的奇怪的路，我们终于再一次找到了适合我们生存的领地。沿着一条很深的山 沟，我们满怀希望的向山里走去。仿佛在山沟的深处，就有妈妈说过的那种鲜美的味道在等着我去品尝。    前面是一道很陡的山坡，我看着妈妈用力的向着高处跳过去。却看见她一下子就被一条细细的钢丝挂在了空中。那是一个藏在草丛的活套。妈妈向上一跳时候，那个圆圈状的套子刚好套在了妈妈的脖子上。可怜的妈妈想挣脱那个钢丝做的套子，却越挣扎越被勒的死死的，终于她的腿离开了地面，她就 那样被挂在了空中。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看着她流着眼泪的眼睛。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看着。这样的东西我们谁都没见过，就连妈妈自己也没见过。很快妈妈的气管被细细的钢丝勒断了。她在断气前，用绝望的眼神示意我们赶快离开。看着妈妈的身体慢慢变硬，她那本来就凌乱的毛发在风里被吹的一根根飘落，还有那根一直直挺挺竖着的尾巴。我只能带着弟弟和妹妹离开。    我走在前面，向着已经变得危险重重的山沟深处走去。身后是发出痛苦呜咽的弟弟和妹妹。我们必须走，我们 必须离开已经远离我们的妈妈。因为那种善于算计的机关，只有人类才能做的出来，既然那里已经有了 人类的足迹。那么我们就算守在 妈妈冰冷的尸体前，那又能怎么样呀？难道继续 让我们变成人类的猎物吗？走吧！我必须带着弟弟和妹妹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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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必须离开。从身后吹来的风带来人类杂乱而贪婪的气息。夹杂在那浓浓的气息里的，还有渐渐消散的妈妈的味道。我知道；我们的家族再也禁不起任何细微的打击了。失去父母的庇佑，我们的生存注定艰辛。但作为大哥我必须让他们活下去。要想活下去，我们必须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我走在最前面带路。我们不敢再走被动物踏出来的小路，因为那里有可能会藏有致命的机关。只能沿着洪水冲出来的满是乱石的山沟向着山的深处走去。虽然尖利的碎石让还不太坚硬的利爪很疼，但这是唯一安全的道路。这样光秃秃的地方机关是没办法藏身的啊，从开始靠近这座山到现在没吃过任何事物了。回过头，看见紧紧跟着我的妹妹 和被远远落在后面的弟弟。我很想停下来让可怜的弟弟歇歇。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因为这座山里有一个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山脚下人很多。而我们还没有走出那些游客活动的范围。等闻不到人类特殊的味道之后。我们才算有了真正的安全。
    妹妹是妈妈最期待的女儿。也是妈妈耗费精力最多的孩子。因为她的身上承担者整个家族未来的希望。在狼的世界里，家族的首领永远都是女性。最为 妈妈未来的继承者。妈妈不断的教育她作为一个首领，所应该拥有的本领 和精神气质。忍耐是必须的，细心是不可少的。还要判断的准确性。在生命和食物之间食物，要正确的权衡付出和收获的代价。在那段逃亡之旅的日日夜夜里，她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一路上只要有时间就不停的传授我们关于狼的生存法则和技巧。妈妈传授给妹妹的本领却大多是关于首领的知识，因为妹妹也许是我们家族里唯一的女性了。而我得到的却是扑食的技巧，和生存的本领。这让我想起了死在人类领地里的爸爸。作为一个雄性，要想让自己的基因传下去，就必须有保护和养育异性的本领。没有了母亲的庇佑，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她这个家族唯一的首领，直到有一天有新的雄性加入到我们这个家族。我就会和弟弟离开，去建立我们家族的新领地。这也是我和弟弟最终的宿命。
     肚子火烧一样的难受，我知道廋弱的弟弟快撑不下去了，妈妈在世的时候，就偏爱着妹妹。偏爱着作为长子的我。弟弟的身体从我的记事起，就没有强壮过。他从来都没有跑到我前面的时候。我停下来，看看身后的他俩，妹妹还能跟上我，弟弟却被落下很远了。我知道他确实跑不动了。他肯定饿的不行了，只是他一声不吭看着我。他不想祈求我什么，这是他从小样成的性格，也是最为一条狼所应该有的性格。狼是永远都不会摇尾乞怜的。虽然我们才有五个月大，条件好的时候，也许我们还在父母身边撒娇呢。但现在我们却要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因为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着野性的血。我们是狼！

      前面有一块不大的水洼，水是从岩石缝隙里一滴滴渗出来的。我们在喝水时发现水里有游动的蝌蚪。有食物了，有蝌蚪肯定就会有青蛙呀！我们趴在几个平坦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如果有青蛙的话，肯定会选择平坦的地方上岸或者下水。但等了很长时间，就是没有一只绿色的青蛙，却看见了不少浑身长满疙瘩的蟾蜍。恶心的家伙，那东西有毒，不能吃的。
  “快看，快看，狼，狼这里有狼！”几只乌鸦准备喝水是发现了我们。它们盘旋在天上冲着我们大喊。这些讨厌却可爱的家伙。讨厌是因为他们的嗓门很大。无论看到什么都会大喊大叫的讨论老半天。可爱是因为他们总会把巢穴修在有狼群居住的地方。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它们就会首先看见，首先报警。主要的是和狼群居住在一起对他来说有太多的好处。
  一；狼不会爬树不会伤害他的后代，但是会爬树的小动物却害怕狼，不敢来偷吃自己的蛋或者幼鸟。
  二；狼扑食到大的猎物，总会在骨头上留下一些啃不到的碎肉，乌鸦就会饱餐一顿。
  三；狼在食物丰盛的季节总会把吃不完的一些肉埋起来，等饿了在吃，乌鸦总会偷偷的去吃狼群的贮藏。但狼和乌鸦在一起也有很多的好处啊，有时候乌鸦找到了大型动物的尸体，自己却没办法撕开他们的皮毛，就会找狼来帮忙，这样狼也能吃个够。那几只乌鸦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我们就像看出土的文物。其中一只看起来是乌鸦们的领导。它卖弄地说；
   “  这几只可怜的家伙，肯定很久都没吃过了，瞧，那，就那只都快饿死了。”
“前面咱们不是吃剩下一大块肉吗，真好吃的野猪啊。”一只刚学会飞的小乌鸦抢着说。
  “ 住嘴。”那只老乌鸦怒了。仿佛它很生气别的乌鸦打断自己的演讲。
“喂！北方来的家伙们，饿吗？”老乌鸦像招呼流浪的小狗。
我冷冷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北方来的呀。”
  “ 看看你们的皮毛，看看你们比后腿长得前腿，看看粗短的嘴巴，典型的西北狼的体型。来你们看啊！”它炫耀地招呼同伴们来看我们的长相。我感到了侮辱，但是在没有力气和他没纠缠，就是有力气也缠不出结果来。它们没会飞呀。我不想理它们，更不想白白的浪费体力。我们就趴在那里一声不吭地任凭它们指指点点的评论。
   那只得意洋洋的老家伙，用嘶哑的腔调继续炫耀起来。
  “ 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北狼啊，不过现在可不多见呀，和草原狼不一样，这种狼适合在山沟里生存，却跑地不够快，但是这种狼很有智慧，他们很会计算。和南方的丛林狼也不一样，比他们更能适应新的环境。比其他的狼更可怕更凶狠，更有耐力。很好的品种啊，啧，啧！就是饿的不成样子了，真可怜，小子。”老乌鸦竟然叫叫我。
  “ 你家的大狼呢，怎么就只有你们几个狼娃娃呀。”
  我没有出声，还是冷冷的看着他，身后的妹妹却流下了眼泪，她想起了惨死的妈妈。
“人，人来了。”远处传来另一只乌鸦的叫声。紧接着一只乌鸦飞来。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好几个人，抬着一条死了的狼下山了，还有几个正赶过来呢，要去前面的树林收套野猪的钢丝套。咱们快跑吧。”他在提醒那只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老乌鸦。
   “算了，与其给可恶的人类还不如给我们这些善良的飞禽走兽，想吃的话，就跟我走，快点。”老乌鸦朝我们叫道，
我们飞快起来，跟着乌鸦们到了一片黑压压的树林。老远就闻到了阔别很久的血腥味。有了这样熟悉的味道，我不用它们领路了。带着弟弟妹妹，朝着血味直奔过去。一块裸露的岩石，上生长着一颗长着针一样树叶的老树。黑色的树根从陡峭的岩石里长出来，在外面分了一个叉又长进了山石里。就在那个分叉的地方，一个明晃晃的和妈妈脖子上一样的活套，死死的勒住了一个庞大的黑色的东西。难道这就是妈妈原来说过的野猪？妈妈原来说过野猪的肉很好吃。野猪很好捕获，不过要撵得野猪没有了力气才可以咬死它。必须要好几只狼一起追赶它。还有野猪没有夜视能力，就是在白天也是近视眼。可惜妈妈也是从她的妈妈那里知道的。我们原来的领地里早就没有了野猪。妈妈虽然继承来外婆关于对付野猪的经验。但是到死也没有见过野猪的模样。
    弟弟妹妹们。围着那还在滴血的肉拼命的吃了起来。我用尖利的裂齿，撕开了野猪的腹部，掏出了它的心肝肺，也飞快的吃了起来，那只老乌鸦飞了下来，和它的同伴一块分享柔软却营养丰富的内脏。我飞快的吃完了心和肝，就去撕扯野猪身上肉比较多的臀部，那只老乌鸦却边吃边大声吩咐；“一只去放哨。”刚才那只飞来报告消息的乌鸦，很不情愿的飞到了远处的树梢上去做哨兵了。
     弟弟妹妹跟着我叼来的一条猪腿，藏到树林的深处。远处传来人类的声音；“别进去了吧，这里有了狼，走吧，已经套住了一条狼了，就一张狼皮，能卖几千快呀，记着千万不敢对别人说啊，让森林公安知道了，咱们全部坐牢。”
    我真的想冲出去，咬死一个人，为可怜的妈妈报仇，但现在不行，但我记住了那股难忘的气味。会有一天，等我完结了所有的心愿我就去找他。

   这也许就是我们这个家族和其他狼群不一样的地方吧，别的狼如果只剩一条了，很难在生存下去。而我的祖先生活在和沙漠接壤的黄土高原的边缘。就是平原和沙漠之间那条狭长的黄土丘陵地带。这些还真让那只老乌鸦说对了。我们不善于长时间奔跑，不善于穿越丛林。但我们可以熟记每一种动物活动的规律和线路。我们不用费力气，去追他们。只是在他们经常经过的地方等着他们，然后突然发动攻击。第一口咬得就是他们的喉管。我们收集每一条对我们有用的信息，并牢记那些信息。到关键的时候那些信息就能发挥关键的作用。比如；野兔虽然跑的远比我们快，但如果野兔是从草丛里突然被惊起来，就可以追赶一阵，然后就不要在费力气了。只要藏在那片它跳起来的草丛傍边，静静的等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小东西就会气喘吁吁的跑一个大大的圆，然后跑回来。这时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一下子逮住它。还有在树上跳来跳去的松鼠，虽然我们不会上树，但松鼠却会跑到地上来。只要在树下偷偷的看，看到那只松鼠嘴里叼着成熟的松果，就要注意了。松鼠会跑到地面来把松果埋到落叶下，等冬季没粮食的时候再吃。这时候就可以很容易的逮住它。在这片山林里，我们是新来的物种。很多的小动物们没有见过我们，所以很容易逮住它们。填饱肚子倒是很容易的。还有那黑乎乎的肥大的野猪，也经常碰到。只是我们的力气还很小，虽然野猪见了我们就会跑掉，虽然知道它怕我们，但是却不去追，够吃就行了。我们从不无端的杀戮，当然我们也会留下一些带肉的骨头，给那群乌鸦们吃。谁叫它们是我们的就命恩人呢，也是我们的邻居呀。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劳碌的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冬季，我们也快一岁了。廋弱的弟弟强壮了许多，妹妹也出落的有模有样了，最近我发觉，在深夜她经常坐在山顶上，长长的呼唤。像是告诉世界，这里有一个等待的异性的狼。我知道到明年春季前 ，我应该给她成立一个属于她的家庭。只要能找到另一条狼。我们的族群才能延续下去。这是我的责任。更是父母的遗愿啊，但长长的呼唤，除了远山的回响，却没有任何对答。难道我们真的就是乌鸦们说得最后的狼，

月缺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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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们每天都带来远处的消息，每天傍晚的时候它们就会聚集在这片被叫做松树林的地方。争先恐后地说着今天的见闻。从它们的谈论中我知道了，在这座山的最南边。还有另外一个温暖的世界，在那里有一群和我们不一样的狼群。在那个世界里，有金色的猴子，有白色的牛，还有黑白花色的熊。在那里没有人类敢偷偷的杀戮山上的动物。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那就是狼的乐土啊！就是不知道哪里和我们不一样的狼，是否会容纳我们在他们的领地上画出一块属于我们的领地。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呀！在狼的世界里，没有谈判一说，地盘是靠残酷的战争拼杀出来的。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敢让自己的领地和他们的领地重叠。我们只能远远的徘徊在这座山的最东边，我们的地界里经常会有人类出没。在现在的世界里，人类才是最可怕的天敌。在提心吊胆的忙碌里，我唯一的愿望全部寄托在快要成年的妹妹身上，整个家族复兴的希望也全部落在她的身上。多么希望会有一个健壮的雄狼能加入我们的家庭啊！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家族有了很多的成员，我会毫不胆怯的带着他们去山的西边开辟我们新的领地。但现在除了每天晚上我们坐在最高的山顶大声呼唤外，就剩下耐心的等待了。      从路过的飞鸟们嘴里知道，现在的世界里，像我们这样背上长着一个椭圆形黑青色斑纹的狼，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我允许迁徙的飞鸟们在我的领地歇歇脚，就是为了让它们帮我们把消息带的更远。我相信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肯定会有另一个和我们一样等待的狼群。现在就只有好好的保护我们弱小的力量。将来才能实现整个家族复兴的梦想。我不相信；我们的家族会最终被现实淘汰。虽然，我们曾经遇到了那么多的困难。但是如今；我们不是生活的很好吗！我的祖先会保佑我们的基因不会在我的手上彻底的灭绝。我们是世界上最坚强的狼，最能忍受残酷和恶略环境的狼。    草开始枯黄了，我们的身上也开始生长细细的绒毛。背部的黑青色的毛，看上去好像是枯萎了的草。这是我们为了适应山沟的最好的伪装。野兔们在草籽成熟的季节里吃的很肥，偶然有野猪们成群结队的在 夜晚，偷偷地下山去吃田里还没收走的玉米。我们现在会很容易的捕杀一只比较老的野猪。但我们没有那么做，现在的兔子那么多，还有忙着挖洞准备过冬的獾。獾油光的皮毛下满是脂肪。有这些就够了，但我还是悄悄的跟在野猪的后面，熟记它们活动的范围和规律。等到了深冬，没有吃的了，我在去抓它们。    开始飘雪了，乌鸦们和我们道别。它们要去温暖的山的南面过冬，那只声音已经沙哑的老乌鸦告诉我；到了冬季要特别小心呀，山下的人类会在冬闲时节，成群结队的来山上套 野猪，让我们特别注意藏在雪下面的铁夹，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它们就会飞回来。长时间的接触和相互帮助，让我们和这群可爱的乌鸦们建立了真挚的友情。看着 它们一个个飞走，我们竟让觉得它们吵闹的叫声，是那样的亲切 和热闹。    妹妹和弟弟很想跟着乌鸦们去山的南面。但我阻止了他们的想法，要是只有我和弟弟那就好办多了。无论哪个狼群都会接受像我们这样身强力壮的捕猎高手的。但妹妹就有可能被另一个狼群的首领咬死的啊！在狼的世界里只有作为一群之首的母狼才有生育后代的权利，任何对她有威胁的母狼都会被她和她的铁杆情人们毫不留情的咬死。更何况妹妹是我们家族最后的希望啊！我不敢让自己轻率的决定，断送了整个家族唯一的希望。      雪覆盖了整个山坡，獾和土拨鼠们钻进温暖的洞穴在昏睡里过冬。野鸡们很远就能发现我们准备攻击的身影，没有了荒草的掩护，野兔也会提前跑开。不善于长途追赶的我们跑不过它们。也许是它们识破了我们的算计，它们不再跑出一个大大得圆。无论我们怎样等，它们就是不跑回原地。日子开始拘谨了。我决定向我贮存的野猪们索要食物。     闻不到人类的气息了，雪覆盖了一切，昨天还清晰可闻的味道，经过一夜的雪什么也没有了。就连留在雪地上大大的人类的足迹也被雪覆盖了。我们的洞穴就在迎着风向的地方，这样我们就会在威胁来临之前，知道对方的一切。但我们的气味他却闻不到。我按照野猪们活动的规律 布置好伏击的地点。由弟弟首先去追，妹妹去堵别的岔路。我守在一个高处等野猪一露头就一口咬断它的喉咙。对付这样的大家伙，不要太多的纠缠。必须一击致命。拼体力我们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只能在它们疲于逃命中，拼全力扑到它。       我藏在一颗松树的后面耐心地等着，远远地可以听见野猪们惊慌失措的叫喊。我知道弟弟得手了。没过多久，就听到先是野猪绝望的嚎叫，紧接着是弟弟痛苦的呼唤。难道是这个冒失鬼独自发动了攻击，是不是他受了伤。没有多想，寻着声音跑了过去。眼前出现了可怕的场景。在平坦的地方，两棵树之间两个相互重叠的套索死死的勒住一头野猪。紧挨着它不远的地方，弟弟的前腿被雪地里一双铁的牙齿死死的咬住了。他痛苦得不停地挣扎着。我看到那尖利的铁牙一直要到了弟弟的骨头里。他不可能挣脱了。这就是乌鸦们所说的铁夹。野猪没有踩到，却让倒霉的弟弟踩到了。   “别动，越是挣扎，那些铁牙就咬得越深。”我舔着弟弟流血的伤口，希望自己的抚慰能让 他安静下来。   “哥，我又出洋相了。”弟弟不再挣扎了，它惨笑着对我说。   “这怎么能怨你呀！要是换了我，一样也会被算计的呀。”我看着黑漆漆的铁架子，也只能这样安慰他了。   我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前腿，肌肉和被撕断的血管，我没有办法让血不再流淌。今天没有下雪，白色的骨头在阳光里是一场痛苦的噩梦。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她和我一样毫无办法弄开那个可怕的铁夹，只是留着泪，用舌头不停的舔着二哥的伤。风里飘来熟悉而又可恶的气息。人类在向我们靠近。必须带他离开。 “那些人类又来了，怎么办呀？”妹妹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远处。仿佛那些可恶的偷猎者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好弟弟，你忍着吧。我要咬断你的腿了，这样至少你还能活下去啊！”我流着眼泪对可怜的弟弟说。 “你咬吧，这没有什么。我是狼。”弟弟竟然无所谓的笑了。 痛苦地用我能撕裂一切的裂齿，咬断了弟弟的那条用以活命的前腿。弟弟一生不吭的忍耐着。   他艰难地用三条腿站起来。看了一眼留在雪地上的那条腿。然后向着平坦的山坡慢慢走去，洁白的雪地上鲜红的雪像一条粗粗的红线，在指引着他离开的方向。我知道在它的血没有流完之前，是不可能逃出人类的追逐的。那根粗粗的血管会流光它所有的血。必须让它停下来，逃跑是多余的。跑的越快只能让血流的更快。我命令他们停下来，让妹妹守着她的二哥，然后独自离开。是时候解决我和人类之间的仇恨的时候了。     这个狭小的埃口是通往那片山坡的唯一通道。那片山坡上，被套的野猪还在拼命的嘶叫。那也是我留给人类的诱饵。两个直立的东西出现了，前面比较瘦小的走的比较快，后面的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这两个没有尾巴的动物我见过很多次了。我不止一次地悄悄跟着他们下山，我甚至已经记下了他们的巢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之间的仇怨会提前解决。我决定，伏击走在前面的 那个家伙。   雪很厚，雪也很滑，人的腿上套着厚厚的东西。那东西让他们的活动起来很笨拙，前面的一个吃力的爬了上来，我站了起来，突然就站在了他的眼前。他吃惊的嘴还没有张开，我就扑了上去，狠狠的咬住了那柔软的脖子。我的舌头瞬间感觉一股难闻的气味喷了出来。那是从他的肺里传出的只有人类独有的气味。我只轻轻一甩，那个人就重重的摔了下去，我的嘴里剩下了一截被切断喉管。后面的一个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瞬间惊呆了，像被我从草丛了突然惊起来的老鼠，呆呆的仰着头看着扑向自己的我，却不会闪躲。这次我的牙齿没有松开， 任凭他抱着我在雪地上翻滚，我就是要憋死他。虽然我知道只要我松开了牙齿，就会有强大的气流直接冲进他的肺里，把他的肺压炸。但我却不想让他那样痛快的死去。我要让他也尝尝被勒死的感觉。就像被 钢丝勒住脖子的感觉。在痛苦的挣扎里，我觉得有什么在我的眼睛上划了一下，这也是我和人类直面较量是唯一的伤。这更是我和人类唯一一次公平的较量，看着地上的扭曲慢慢停止了，我才离开，向着弟弟的气味跑去。

月缺儿·虹

   沉积已久的雪花，像一个个干渴的嘴巴，让洒在雪上的鲜血的足迹无限地放大。变粗的血迹，已经失去了原来浓烈的气味。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种不祥不详的气息向我沉沉的压来。果然，雪上的血迹越来越少，越来越细，到最后终于没有了。就在血迹消失的不远处，我终于看到了倒在雪地 上，已经不再喘息的弟弟。妹妹守在他的跟前，低声的呜咽着。可怜的弟弟流完了他最后的血。我看着他那放大的瞳孔，看着曾经有无限生机的眼光，被一层模糊的东西掩盖的无踪无影。狼面对死亡必须坚强。这是我们从小就受到的教育。但此刻，我却没有勇气劝伤心的妹妹跟我着离开。就 那样无奈地守着已经开始变硬的弟弟。就那样在开始飘落的雪花中，我们痛苦的呜咽着，呼唤着可怜的弟弟，但它永远离开了我们。可怜的弟弟啊！但愿你在那个世界能遇到我们的父母，希望你们能保佑我们活着找到属于我们的领地。

    必须离开了。在守护了一个晚上之后，我决定离开这个曾经让我们赖以生存的山谷。我们不可能再生存在这里了。风里飘来那种可恶的气息，告诉我们，人类的复仇随时都有可能让我们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已经能听到人类呼唤同伴的叫声。那声音像我们每夜呼唤那样焦急。我知道如果让人类发现了被我咬死的同伴。他们那种与生俱来的贪婪就会有爆发的理由。不仅我们，就连这山上那些无辜的动物也会面临灭顶之灾。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我们必须离开，去山的西面闯一闯，东面是不能去得啊！在这座山脉的最东面，有像雷一样的声音，那里有很多的人类，他们在那里找一种金黄色的东西。听乌鸦们说，为了找到了那样的东西，人类就什么都敢做。向西，沿着高高的山脊。去开辟属于我们的领地。向西，去寻找延续我们家族的机遇。只要不停的找下去。我们的家族才有光复的希望。

     几个夜晚之后，在一个高高的山顶，我们遇到了专门飞回来寻找我们的乌鸦们。从它们的嘴里我知道，我这次闯下了弥天的大祸，人类用比乌鸦更快的方法告诉自己的同类，有一群可怕的狼专门咬死人。还说遇见了我们就打死我们，不过那片原来的山谷倒是平静了许多，没有人再敢去山上猎了。乌鸦们告诉我前面的路并不好走。再往前会有一个人类惩罚自己同类的地方。那种叫做监狱的地方。有很多的人在山上开采一种叫做磷矿石的东西。那里人类的活动范围很大。经过那里的时候，我们必须更加小心。怎么办？乌鸦们劝我们回去，既然原来的地方人类不敢再来了，肯定安全了。但我却不想回去了，我不相信人类，人类是不讲信用的。而且他们善变，在利益的驱使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不上山了，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又去偷猎的。还是继续往西去吧，没准会碰到一只我们的同类会加如我的家庭。
    我们白天藏在密密的灌木丛里，晚上一刻不停的赶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一天晚上在一个高高的山顶。我看见了一大片像星星的灯光，这样的灯光我和妈妈逃难时也见过，只是那样的灯光比这片小多了。这样的地方人类叫做城市，在这样的地方要更加小心啊，这样的地方人类会更多。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从城市的旁边穿过去。而且绝对要晚上赶路。白天藏在草丛里休息。

     我们正在草丛里休息，突然传来人类的气息。我警觉得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那种气味越来越近，透过草丛我可以看见一大群花花绿绿的人，在一个长头发人的带领下向我们靠近。等他们走到我们身边就大事不妙了，我和妹妹慢慢的向草丛深处爬去。
   “ 那里有什么东西。”有一个人发现了我们，指着我们的方向大声的叫了起来。
  不能在藏了，我们站了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狼，是狼。快通知森林公安。”后面的人类惊慌的喊叫着，好险啊，并不是我怕他们，在没有找到新的领地前，我不想惹事，但这次我们却碰到了难缠的对手。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从前我和妈妈穿越黑色的路时闻到的那种气味，难道前面会有这样的路，那种奇怪的味道到处都是，还有很多的人类的汗腥味。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就在我们飞快的跑出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下就把我紧紧的缠住了，回头看时，妹妹和我一样被一团像蜘蛛网一样的东西死死的缠住了。而且我们越挣扎那网就缠的越紧。就在我们奋力挣扎的瞬间，一个白色的东西朝我们飞了过来，被缠的严严实实的我根本没法避开。那个白色的东西像马蜂蜇了我一下，紧接着我就不由自主地昏睡过去。

  当我在醒过来时，已经在这个铁笼里了，妹妹不见了。到了晚上我才听到了不远处妹妹的叫声。她在找我，我们就这样用声音传递着问候。
    在一排排的铁笼子里关着很多的我见过和没有见过的动物，我隔壁的是一头黑乎乎的高大的家伙。我醒过来时它就趴在那里傻乎乎地看着我。眼里露出同情和悲伤。从它的语言里，我知道了它是一头黑熊。它说这个地方叫动物园，进了这里就是死了也不可能出的去，这里是让城市里的人类取乐的地方。在我们这排铁笼的后面有一个大大的院子，有很多听话的动物们就散养在那里。在那里生活舒服多了，不像这里，这里是不听话的动物的禁闭室。要不熊和我怎么会变成邻居呀。在这里是没有人在乎动物们的死活。要被关在那个舒服的地方就得  学的乖一点，就必须得听人类的话。听完了熊的 介绍，不由的想起了被关在别处的妹妹。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关在那个大大的院子里。

第一天人类就扔给我几块没有了肉的鸡的尸体。那种快要发臭的东西肯定是从雪里挖出来的死了很久的鸡，要不怎么还冻得硬邦邦的啊，我从来不吃那样的东西啊。我是一头只吃鲜肉的狼啊。
    一连好几天我就是不吃。从每天晚上的对话里我知道妹妹和我一样也不吃这样的东西。变成狗一样让人玩乐的东西还不如饿死。可是旁片的黑熊却流着口水劝我。
   “孩子啊！你还是吃一点吧！好死不如赖活着呀！在这里就算是你自己饿死，那些人类也是不会 放咱们出去的呀！”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它捧着用粮食做的熊食流着口水。它似乎很想吃我面前的那些冻得硬邦邦的鸡
    “拿去吧！”我用爪子把一只鸡从铁栏杆的缝隙里拨了过去。
    “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啊！”它捡起那只鸡啃了起来。吃了一半的时候，它 不肯再吃了。
    “还是你吃吧，只有吃饱了才能应付后面的事情啊！”它看着我诚恳的说。我这次细细的打量起它来。这是一头很老的熊。它身上的许多地方已经没有 黑色的毛了。没有毛的地方，白色的皮就露在外面。看样子，它受过很多次伤。特别是它腹部就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它像人一样坐在那里，靠着墙向着温暖的阳光，艰难的啃着那团黄色的东西。我这次看见它的嘴里已经没有多少牙齿了。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呀！还有你的牙齿？”我站起来，蹲在栏杆边问它。我看的出来，它绝对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它已经没有搏斗的能力了。
  它停止了吃东西。两只一直捂着嘴巴的熊爪也无力地滑落下来。它看着我，竟然留下了眼泪。
  “这些都是人类留下的，从我记事的时候起，他们就在我这里插了一根管子，每天就用一个白色的东西抽取我的胆汁。为了不让我在难受的时候咬他们，他们就拔掉了我许多牙齿。现在，我不敢多吃肉了，吃多了消化不了，胃里难受啊！”它几乎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我这条狼。原来；它的遭遇比我更惨呀！至少我还知道外面的自由是什么味道。至少我曾经 还是一方领地的王者。但是可怜的熊呢？它虽然比我高大许多。但是它已经没有什么野性和对自由的奢望了。它唯一的愿望就是能 活下去。
   看着它难受的样子，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就算一句安慰的话，我也 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它永远都无法想象自由世界的美好。它永远都不知道苟且活着和轰然死去的区别是什么。太多太多的苦难和忍耐，已经让它失去了抗争的勇气 。

     一连好几个晚上，我听到不远处还有一群狼。早在我和妹妹对话时，会有个声音恶狠狠的问我们。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实相的话就赶紧从我的地盘上滚开。”
  我能听出来那是另一群狼的首领，一只年龄不太大的母狼。狼的嚎叫声在夜里能传的很远。原来我苦苦寻找的狼群被人类关在了这里，难怪乌鸦们说我的家族是最后的狼。也许这一生我都没有机会见到其他的同类了。在这里也许我可能饿死。

    我身后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只容我爬过去的洞，我没有把头伸过去，我不相信人类，这会不会是又一个圈套呢，我就在洞口向那边打量时，却看到了妹妹的脸出现在对面。

月缺儿·虹

  看到妹妹就在洞口对面，我没有再犹豫，一下子钻了过去。这边的情况和那边确实不一样的，有灿烂的阳光，有干净的笼舍。在笼舍的外面还有一大群大大小小的人类。他们在指手画脚的看着我们。原来妹妹也是刚才被从另一个地方赶到了这里。还没等我没反应过来，只见一只鸡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被扔了进来。一只活鸡。我们虽然很饿了但是却没有立刻去吃那只已经被吓傻的鸡，是不是又是人类的阴谋啊！从外面的解说员嘴里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我们出名了，因为我曾经咬死过两个人。我们被捕的地方离当初的山区不远，再说有一个这样赚钱的机会，人类是不会错过的。他们把抓住我们的消息做了最大的夸张，最大的宣传。笼子外面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类都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在狼的世界里默默无闻的我们，却在人类的世界里变成了，所谓的明星。
    我们被当作明星来喂养，每天都是活的鸡和兔子，有时还有肥嫩的小羊羔。特别是在参观的人多时，他们才会让我们吃。这样那个穿着花衣服的 解说员就会这样说；“瞧，这两只狼多凶猛啊，多残忍啊！”这简直是胡说，我们不咬死那些小动物，怎么吃掉它们呀。我们天生就是吃肉的狼。难道人类吃肉会把猪呀，羊啊活活的吃掉。为了赚钱他们忘记了我们是杀害他们同类的凶手，却这样好吃好喝的养着我们，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啊！

   但这样的好日子没有过多久，人类喜新厌旧的本质就暴露了出来，我们渐渐的失去了新奇感。专门来看我们的人一天比一天少了。到了最后在笼子外面的树上，就连人类非常讨厌的乌鸦也在那里安了家。多么开爱的家伙啊！有这么爱吵闹的家伙陪伴很容易就想到以前在山林的生活。
    没过多久，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每天抱着一件能发出叮叮咚咚的东西，在那里叮咚一会儿，然后就学我们狼的叫声，我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那样傻傻乎乎的拨弄一阵后就会给我们仍一点吃的东西。我们一开始还奇怪的看着他在那里又叫又唱的，后来 就干脆不里他了。这样过了好久，他们天依然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为什么。
    原来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也有一个动物园，那里也有一群狼。但是那里有一条狼也和我们一样，是明星狼，但那条狼的名气不是靠勇敢和凶猛闯出来的，它会合着那种叮叮咚咚的东西嚎叫， 就是人类说的唱歌。就凭那条会“唱歌”的狼，那个动物园赚了很多的钱，现在当我们当初的英明快被忘掉的时候，这个动物园的人类就想出了这样可耻的办法。原来也是为了赚钱啊。当我们听完了，外面来参观的游客，窃窃私语的说道之后。心里暗暗的发笑，我为每天来嚎叫的小伙子赶到可怜，他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狼，真正的狼是从来不会屈服的。你可以打死它就是不可以改变它。为了利益和困难而改变本性的狼，其实已经不再是真正的狼了。那和狗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在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白费心机后，那个小伙子再也没有来过。他可怜的耐心和我们持久的耐心比起来，简直就少的可怜！我明白人类不会让我们这样舒服的生活的，肯定还会有什么更阴险的鬼伎，但我有一个对付的办法，那就是时刻记着我是一条真正的狼。

   初春的阳光透过外面结实的铁网，带来了温暖的气息，该是花开的季节了。但密闭的空间里发出的浑浊的气味，很难闻到自然清新的花草复苏的生机。我们就这样每天在人类侮辱性的指点和观看中度过。但是早已渗入灵魂的自由的向往，我们一刻也没有忘记。我们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有这样的机会，我会告诉那些可怜而无知的人类。什么才是狼。哪怕用生命去换取一份对于尊严的尊重我也愿意。因为我是狼。一条真正的狼。

   没过多久， 这样的机会还是来了。有一个小小的洞口突然开了，从洞外飘来树木，山石的味道。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气味了。这样自然的味道像我从前的山林。我没有多想就带着妹妹，穿过长长的狭小的只能前行而不能转身的通道。在通道外面是一大群人类跟着我们向前移动。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我只想离开这个窒息的空间，我渴望更广阔的空间。
   我没有想到这又是人类的一个阴谋，他们狡猾的利用了狼渴望自由，渴望奔跑的本性。利用了狼天生具有的领地意识，和为了领地而死命一搏的顽强。他们在导演一场让我们自相残杀的悲剧啊！而这场悲剧的欣赏者却是闲的无聊的游客，得到利益的却是动物园里那些卑鄙的策划者。让我们去和另一群狼决斗的这个日子。他们早早就已经宣传了。今天来参观我们决斗的游客，都是欢乐 很多钱才进来的。可是他们 哪里知道，我们正走向一条死亡之路呀！因为这条通道就通向那群狼的领地。那群狼有二十多条。而我们只有两个。但是我们不怕。虽然只是两个，但是我们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家族。我的家族没有退却的历史。我们的血液里没有害怕的基因。
    从那条狭小的洞口出来，我们看到一片很大的院子，有山，有水还有不太密的低矮的树林。我闻到了很多的同类的气息，在高高的墙外，有黑压压的人群在对着我和茫然的妹妹指指点点。他们有说有笑，他们在期待一场本不应该 有的厮杀。一场必须有狼死去的决斗。我这时突然想起妈妈经常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的上人类的残忍，贪婪，狡猾，无耻，以及可怜。此刻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些所有形容词，的真正内涵。这些词的全部意义就是一个大大的；人。
   回头看看妹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却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我突然明白了，这也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如果老天眷顾，我们有可能变成这里所有狼群的首领，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咬死这里的另一只作为首领的狼，就是以前曾经恶狠狠的问过我的那条还很年轻的母狼。没有过多的犹豫，没有任何语言，我们不约而同的向着那座最高的山顶跑去，那是那条母狼应该藏身的地方。虽然我从气味里知道对手的数量是我们的十几倍，但我们没有退路，我们不会失去任何一次成功的机会。
   刚到半山腰，随着一声短促的嚎叫声，那群所有的狼一起向我们扑了过来，所有的公狼向着我，母狼向着妹妹，这是原本生活在我们北方的一种狼，草原狼。我在鲜血横飞的恶斗中一路杀向妹妹所在的战场，我不知道咬死几个对手，也记不清咬断了多少条腿。终于我被死死的拖住了两条后腿。透过血红的眼帘，我看到那条首领的喉咙被妹妹死死的咬在嘴里，妹妹的肚子上一个大大的伤口，肠子被别的狼拖出好远·········。高处传来惨叫声，谩骂声，指责声。一声巨响，一团奇怪的烟味，我昏死过去。
    我醒过来时，已在和以前不一样的笼子中，我想动却动不了，我想叫却叫不出来，一个年龄很老的人蹲在我的身边，在我的伤口上做着什么，他的声后，是一群恭恭敬敬的人类，这该不是人类的首领吧！那个人站起来，气愤的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狼吗，这是我们国家自己的狼种啊！野生的已经快要灭绝了，我在野外考察十几年也没见到过几只啊，你们倒好，让他们去送死还让那些游客拍成视频，放到网上让人们评说你们动物园没有人道。这下好了，动物保护组织过几天就来调查这件事。要是这条也死了，你们怎么面对媒体的提问········”
    晚上我依旧站不起来，撕开裹在几条腿上的布片，我看到了白色的骨头，我的腿上已经没有肌肉了，我用尽所有的力气长长的呼唤妹妹，回应的却是那个院子里几声寥寥的回答。“尊敬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的群体············”那群狼的所有首领，公的的被我第一个咬死了。母的被妹妹咬死了。狼的规则，胜者为王。虽然我被人类从狼群里抢了出来。但是在那群狼的意识里。我已经是它们自己的首领了。如果我还能回去。我会成为那群狼新首领的唯一配偶。可是我能回去吗？就算腿上的肌肉还能从新长出来。就算我用两条已经只剩下骨头的后腿还能站起来。我能回去做首领吗？不！我不能回去。因为我是唯一的，不同于它们的狼。我不能为了自己苟且的活着，而让整个家族的血性蒙羞。
     我等着妹妹的回应，太阳的光带来初春的温暖。这让我在恍惚中看见了我们飞驰过的那片山林。听到乌鸦带来的消息。我才妹妹被撕成碎片了。
   我无力的摊在温暖的阳光里。温暖而自由的光线抚摸着露在外面的血管，像妈妈温暖的舌头。我可以清楚的看见血在流动，可以听见血撞击血管的声音。难道我就这样在人类的可怜中活下去吗？难道我以后就像一只狗一样的活下去吗？像一只狗一样被那些伪善的面孔饲养着吗？不！我是一只狼，我必须有狼的尊严，我是不可能被驯服的。就是死我也愿意，只要保持着狼的尊严，我情愿高傲而体面的死去。因为我是狼。那片故土上唯一的狼！
    找到了那条被人类动过的血管，用咬断 过弟弟的腿的那颗裂齿。向着自己最粗的血管咬过去。血喷涌而出。我不想自己的身上有人类的气息，我不想躺着死去。我要站起来，高昂着我不屈的头颅。向着自由的阳光死去。
    看着血在不停的流，我仿佛看到了，父母，弟弟，还有可怜的妹妹，想起了远在黄土高原的老家，想起了那群乌鸦，想起我们苦苦寻找的家族，我也许是最后的狼······我的思维慢慢模糊了。看着地上的血，我最后一次用舌头舔舔新鲜的血液，我是一条真正的狼，最后的狼。

月缺儿·虹

一头夹缝里生存的狼，一部怪异环境下的个人奋斗史。

今古传奇魏王人

月缺儿·虹 发表于 2014-12-29 22:54
一头夹缝里生存的狼，一部怪异环境下的个人奋斗史。

yiban 第三人称的小说才可以的。。

月缺儿·虹

今古传奇魏王人 发表于 2014-12-30 09:06
yiban 第三人称的小说才可以的。。

哦，是这样啊，谢谢老师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