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心里话,自结婚以来,我一天也没安生过。其实,我老婆并不是那种五大三粗、横眉竖目之辈,只是秀气中夹杂着霸气,温柔中掺和了难缠。
老婆和我一样也是舞文弄墨之人,只是文如其人,才不过斗。自结婚那天起,就跟我没完没了,今天这个句子不合适来找我,明天那个词语欠妥又来找我,仿佛我就是她的教科书。每次请教完毕之后,便扬长而去,从不回报什么吻了、媚眼啦之类的。气得我一千次一万次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不再告诉她,可是发誓又有啥用?半夜三更一个不认识的字硬是把我从睡梦中揪醒,一个“莘莘学子”的“莘”,非要念“辛”。气得我捶胸顿足,最后没办法只好查字典,但她又耍赖不去拿字典,非要石头、剪刀和布比输赢。最后查明得知,那个字叫“莘”不念“辛”时,她才恍然大悟,嘴里却仍然叨咕着“也差不多”,尔后蒙头就睡。而我这时候却睡意全消。
当然,老婆也有不闹的时候。在我刚下岗的那段日子,我心里烦,整天和几个命运不济的哥儿们聚在一起,吞云吐雾,海侃神吹,有时也免不了推杯换盏,酩酊大醉。此时,一向霸气的老婆却显得出奇的贤惠,屋子不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而且就连饮食也是操弄得有色有味。临了还时不时来几句幽默“醉倒酒场挽着回,麻将桌上人憔悴……”如此几回,看到老婆既忙于家务,又要照顾我的生活,我的心里不由得感到愧疚。于是不得不重新规范自己的行为。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份可心的工作。上岗第一天,老婆拍着我的肩头戏谑:“小朋友,很有潜力嘛!不过找个工作没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拿个诺贝尔文学奖让我瞧瞧!嘻嘻!”我哑然,又好气又好笑。
我爱我家,更爱我的闹妻,每天下班之后,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向家中冲去。【刊2005.8.26《甘肃农民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