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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又称《诗经》,为篇三百有五,故称“《诗》三百”。是孔子选编的古代诗歌总集。儒家认为,《诗》发于性情,内有哀乐之心,则外发于声音言辞,声成为文字就是诗,音合于韵律就是歌。诗歌就是人们感情的流露,故《尚书•尧典》曰:“诗言志,歌咏言。”歌者也许纯粹是感情的流露,但闻之者则可以知民间的喜怒哀乐,观为政之得失,此所谓“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古代有采诗制度,设行人之官,孟春之月振木择于路,采集诗歌。回朝献于大师,大师协比音律,奏于天子。王者即从献诗中观知民心政风。《礼记•王制》曰:“王者巡守,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即此之谓。另一方面,卿士大夫在外交、雅集之时,也常常用诗来表情达意,这在《春秋》时更是一代文雅风气,故《论语》说:“不学《诗》无以言。”孔子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兴、观、群、怨就是古人借《诗》言志的委婉作法。相传古诗三千余篇,是“孔子去其复重,取可施于礼义者”,上采《商颂》,下尽周室,共“三百五篇”(《史记•孔子世家》),制为定本。这就是《诗经》的起源和积集过程。六经中,《诗经》是孔子最早整理的一部经典,《史记》载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诗》排在四经之首。自兹而后,《诗经》传授不绝,形成了气势颇大的《诗》学。
在儒学传授过程中,关于《诗经》有所谓“六义”、“四始”、“二南”、“正变”等《诗》学义例问题。六义,《周礼•大师》又称“六诗”,即“风、雅、颂,赋、比、兴”。六诗各有寓意,故经学家又称为一六义”(《毛诗序》)。孔颖达说“风、雅、颂”是“诗篇之异体”;“赋、比、兴”是“诗文之异辞”。风分十五,《周南》、《召南》为其首,各系一国之事,为侯国诗章。雅分大、小,系天下之事,为王政之诗。颂分商、周、鲁,美盛德之形容,为歌功颂德之篇。赋者铺也,铺陈言辞,直叙其事。比者喻也,歌他事以喻此事。兴者起也,先言他物以引出正题也。前三者讲诗篇的体类,后三者讲诗歌表现手法;前者属文体学,后者属文章学。“四始”指《诗经》四种体类的首篇,即《史记》所谓“《关睢》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记住始篇,以免篇简错乱,此四始本意,后世关于“四始”阴阳五行化的说解都不可信。“二南”即《周南》、《召南》,为十五国风之一,二南问题古来纠葛最多,都为臆说,金景芳先生解“南”为任,周南即从周公所主之国(“自陕而东”)选出的诗篇,召南即从召公所主之国(“自陕而西”)选出的诗篇。
“正变”:内容纯正,可为师法的诗为正诗;内容有怨刺,值得引以为戒者为变诗。《诗经》自孔子删定之后,儒者口诵心记,世代相传不绝,秦始皇焚烧诗书,《诗》即因深藏于人们记忆而不绝。汉兴,传《诗》有三家:齐、鲁、韩,立于学官,都是今文。鲁国申公(培)所传,是为“鲁诗”;齐人辕固生所传为“齐诗”。燕人韩婴所传为“韩诗”。又有诗古文:相传孔子授诗子夏,子夏作《诗序》,四传至河间大毛公,作《毛诗诂训传》,授小毛公,为河间献王博士,号为“毛诗”。今文诗倡以“四始五际”之说,颇陷于机祥。《毛诗》重名物训诂,质实雅正,大重于时。郑玄为《毛诗传笺》,三家遂废。其后齐诗亡于曹魏,鲁诗亡于西晋,韩诗存而无传,后之学者唯毛诗是依,唐《诗经正义》即取毛传郑笺,以为定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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